虛空大君……

所有惡魔的最初來源，也是無底深淵最初的掌控者。

所有的虛空大君都是高階聖位，最強的虛空大君則是先天聖位，或者至少接近先天聖位，具體是那個位階無天則不記得了，反正只記得很牛逼很厲害就是了。

那怕拋開最強的那個虛空大君，別的虛空大君也都是強大無比的狠人，全都是高階聖位，而且在這無底深淵中佔據了主場之厲，甚至可以溝通一絲無底深淵的本源，這就相當於憑空提升了小半個位階一樣，便是別的先天聖位來找麻煩，一般也只能夠擊敗它們，根本無法徹底滅殺。

這可是高階聖位啊，那怕是無天都深刻明白高階聖位意味着什麼，可是這尊高階聖位，這頭虛空大君，卻在這裡，在這個深淵毫不起眼的位面中被斬殺了，最可怕的是，整個深淵都沒有任何反應。

在物質世界若是有聖位死亡，普通聖位都可以讓一個區域出現天哭血雨，若是高階聖位死亡，整個洪荒大陸都會受到影響，而虛空大君雖然是無底深淵的聖位，卻也會影響到物質世界，雖然範圍會大幅度降低，而在無底深淵中，會出現一種影響整個深淵的震盪，使得在無底深淵的一切生物都知道虛空大君死亡隕落了。

可是，無天在這深淵十年中卻並沒有感受到這種變化，就彷彿……彷彿無底深淵都不知道這頭虛空大君死亡隕落了一般。

這真是讓人細思極恐啊。

“我艹啊，這可真是……”無天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纔好，他腦袋裡一片混亂，好半天后才說道：“莫不是頂級先天靈寶？有人用頂級先天靈寶斬殺了這頭虛空大君？昊！？對了，誅仙四劍！李銘！？”

一時間無天腦洞大開，眼前種種信息在他腦海中不停串聯，先是虛空大君，實力，因果，然後是足以匹敵虛空大君的人，昊，再然後是足以將其斬殺的武器，誅仙四劍，這些東西全部都從無天腦海裡冒了出來。

“先天靈寶……不，不是先天靈寶。”古彈着手指道，他又將腦袋轉向了那一斬處，雖然古看不到任何東西，但是在他感知中，這道斬擊正在散發着璀璨“光芒”，將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了過去。

“不是先天靈寶？”無天一時間也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測了，畢竟古的實力極爲強大，一般來說，實力越強的人見識也就越多越真實，說不定他的猜測錯了呢？

隨即無天就回過神來，他急急的對古說道：“不管是不是先天靈寶造成的，我們趕緊走吧，這裡沒有你姐姐，那東西太恐怖了，根本不是我們現在所能夠接觸的，趕緊的，我們離開這裡。”

古卻搖了搖頭，他指着前方，彈着手指說道：“在那裡，在那邊，有姐姐的味道……”

說話間，古就踏步向前，向着那正在消散的虛空大君而去。

無天被嚇得亡魂大冒，他立刻追上抓住了古的手臂，邊扯着古要往後退，邊對古說道：“別上去啊，那東西碰一下人就沒了，那怕你不碰到那東西，那可是高階聖位的屍體啊，有聖道輻射的，聖位以下的根本連靠近都做不到啊，上去會死，一定會死的啊！”

可惜，無天的力量對於古來說，真的和一陣風想要吹動一座山脈一樣，所以古絲毫沒有任何停頓，反倒是無天被古拉扯着不停向前滑動。

“不會的。”古邊走邊震盪出聲音道：“這裡的一切都被這一斬所‘殺死’了，沒有輻射，沒有危險，除了這一斬以外……”

“那你還往前走？找死也不是這麼找的啊，按照你所說，這一斬能夠殺死高階聖位，那要殺死我們簡直和玩似的，那你還往前走幹什麼，回頭啊，大爺，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啊！”無天依然苦苦勸告着。

古卻不再回答，依然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而無天正要繼續勸告，然後他忽然就說不出話來了，因爲隨着古越來越靠近那頭正在消散的虛空大君，這頭本來還有一半軀體的虛空大君忽然直接消失不見，就如同剛纔所看到的一切全部是幻覺一樣。

無天愣愣的看着，就這樣一步一步被古拖着向前走，他這才逐漸回過神來，連那半頭虛空大君的軀體都已是過往死前的殘像，就如同這白骨廢墟一樣，它們全部都早已不存在，只是剩下的殘像而已，這讓無天感覺更加不可思議了，同時他也更加毛骨悚然。

在這一刻，無天敢肯定古所說的話了，這一切絕非是先天靈寶所造成，最頂級的先天靈寶或許可以斬殺高階聖位，也有一定可能讓世界與深淵都沒法發覺，但是絕對無法造成眼前這種斬殺了之後才留下死亡殘影的事情，這已非無天所能夠想象的了。

（……無天的猜測沒錯，這絕非他所知道的一切力量所能夠造成的，也不是任何多元宇宙內部的任何力量所能夠造成的，雖然量級尚微，但是能級卻是奇高無比，一旦讓這力量的源頭成長起來，那麼所有人，所有事，所有物都將迎來終結……真正的終結……）

“我艹，這麼牛逼？”無天驚呼了一聲。

就在這時，兩人已經走到了那一道斬擊約莫百米處，到了這裡時，周邊的一切殘像都已經澹去，這裡除了一望無邊的沙礫以外，別的什麼東西都沒有，既沒有殘存的白骨堡壘，也沒有殘存的虛空大君軀體，唯一留下的只有一道缺口，就在這斬擊下方位置，一條數米長寬的缺口出現在那裡，看起來有些像是空間通道之類的東西，但是無天敢肯定那絕對不是什麼空間通道，因爲這缺口裡面的東西無天根本看不懂。

不是看不到，他可以清楚看到那邊有什麼，但是他形容不出來自己所看到的東西，這是一種很難以用語言解釋的狀況，大概就類似於要在現實里弄出五彩斑滿的黑是一種情況。

無天彷彿看到了星辰，又彷彿看到了時鐘，又彷彿看到了流水，又彷彿看到了各種顏色與圖形，但是這些全部都不準確，或者都只是描述出了一部分，類似於盲人摸象那樣，盲人因爲無法看到，只能夠靠手來摸，所以只能夠描述出摸到的部分，而現在的無天就是如此，他雖然看到了，但是光用看的方式根本無法理解所看到的東西全貌，結果就只能夠描述出其中的一小部分罷了。

（這是高緯度。）

“這是高緯度……”無天喃喃說着，他的視野無法移開這個缺口，那裡面的東西千奇百怪，卻吸引着他的視線，而且越是看着這些，無天感覺自己的思緒越是遲鈍與混亂。

（高緯度中是這世間一切規則，權柄，本源的具現，除此以外，還有所有抽象的，邏輯的，思維的，精神的等等非物質，非能量存在之物的具現，凡物無法看之，聽之，聞之，若是不然，就會因爲吸納過量自身所理解之信息，導致思維崩潰消解……）

無天想要張嘴，可是他嘴巴不動，他想要移開視野，可是腦袋不動，他甚至想要動一根指頭都做不到，他僅僅只是看着這個缺口數秒時間而已，就感覺自身彷彿過去了千百萬年，而他正在這種時感中腐朽，崩壞……

就在這時，古的手掌擋在了無天的視野前，無天的眼中終於看不到高緯度了，接着他整個人崩潰在地大口大口呼吸起來。

“古，別看那東西，那是高緯度，要命，真的要命啊，先是這恐怖的攻擊，又是高階聖位被斬殺，現在還有高緯度的缺口，什麼妖魔古怪都要出來了……”無天邊喘息邊對古說道。

古卻是沒有回答，他的腦袋對向了那缺口，現在他五感盡失，反倒是對這高緯度的景象免疫了，而他就這樣細細感應着什麼，接着，他居然再度踏步向着這個缺口走去。

“我艹啊，你是石頭腦袋啊，別總是找死啊！

那可是高緯度，是與低緯度齊名的地方，我們進去了連渣都不會剩下，停下來啊，我可不會再隨你一起進去送死了好吧？”無天蹲在地上急急的說道。

（無天並不知道，留下來沒有進入高緯度的他，會在之後被千刀萬剮，死得慘不忍睹，靈魂都會逃脫不得，只求立刻湮滅纔可解脫，八十二……）

“什，什麼！？”無天滿臉驚容的怒吼了一聲。

（八十一……）

“我艹我艹我艹！”無天再也顧不得別的什麼了，立刻追上了古，然後雙手抱着古的大腿，任憑古將自己帶着走向了這個高緯度缺口，同時無天大聲說道：“我們都是人族啊，我怎麼可能放你一個人去冒險呢？走，我們立刻就走！”

古也不說話，他繼續走向了這個缺口，在這個缺口中，他姐姐的味道一直殘留，那是無法形容的直感，古就來到了這缺口處，他彈了彈手指道：“閉上眼睛，我們走。”

說完，古就踏步走入到了這個缺口中，而無天也同時閉上眼睛，被古一起帶入了其中。

而當無天閉上眼睛，感覺自己身體周邊一陣奇特波動，明白自己已經進入到了高緯度時，他的旁白才忽然又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剛剛預測錯了，或者說……）

“哈！？哈？？”無天好懸差點睜開了眼睛，他大聲的發出了兩個單音。

（我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