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冥后不香了，還是海后崛起了？

羅素對宙斯的無智選擇不甚了解，換成他坐在神王的位置上，肯定想都不想，立馬帶著十二主神衝進冥界，當天晚上就把冥王神殿佔為己有，讓哈迪斯睡馬棚。

「沒什麼好奇怪的，奧林匹斯山對宙斯而言，不止是身份象徵那麼簡單。」

一直沒有說話的雅典娜，緩緩開口道：「宙斯是奧林匹斯十二主神之首的眾神之神，扔下奧林匹斯山，意味著雖然他還是十二主神之首，但再也不是眾神之神了。」

「還有這種退位的說法？」

羅素雙目微眯，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果斷下手將神山炸了。

說來慚愧，炸彈都埋好了。

潛伏在奧林匹斯山脈下的黑暗海洋，以及他的分身，也就是那團不可名狀的肉球，在汲取力量的同時源源不斷壯大自身，有朝一日挖空大地，就能折斷奧林匹斯山。

「這也算是宙斯神權的一種限制，但也因為如此，他在神山上才是最強的。」

雅典娜解釋道，十年泰坦之戰，宙斯站在奧林匹斯山上打敗了泰坦，又在奧林匹斯山上加冕為神王，分封諸神的權力，神山早已是他神權的一部分了。

「還有，如果你想破壞神山，我勸你別浪費時間了，沒那麼容易。」雅典娜瞥了羅素一眼，已經看穿了他的心思。

「沒有，從沒這麼想過。」

羅素連連搖頭，轉頭看向赫卡忒：「宙斯不願放棄奧林匹斯山，肯定是想到了其他辦法，你覺得他邀請黑夜女神的成功率有多少？」

「這要看宙斯能付出多少籌碼了，沒人願意白白被當成槍使，更何況宙斯的名聲實在一般。」

一般是褒獎，準確的說法，宙斯的名聲爛透了。

「你們這幫神，外敵入侵居然還想著內鬥奪權，而不是放下前嫌全力合作……被妖族打敗我也不意外。」

羅素連連搖頭，宙斯的擔心很容易理解，請神容易送神難，將兩位原始神請到神山，再想他們離開就不是宙斯能說了算的了。

或許黑夜女神夫婦沒有這種打算，但作為神王，宙斯的屁股不允許他的腦子去賭一把。

書房內沉默片刻，羅素開口道：「守衛神山先放一邊，事關王位，宙斯比誰都著急，他會想辦法解決，現在來談談我們三個的事。」

「你有什麼想法？」

「目前支持宙斯，幫助他抵禦妖族入侵，我個人傾向於放棄內部矛盾一致對外。」

羅素嚴肅臉說道：「這也是對神山戰爭潛力的消耗，說實話，妖族的出現是一次千載良機，過了可就沒了。」

「很多神明也是這麼想的。」

赫卡忒戲謔一笑：「當你有這種想法的時候，就表明你沒有真正放下內部矛盾。」

「好吧，我承認我就是一個凡人，自私自利，目光短淺。」

羅素白了赫卡忒一眼：「還有一個問題，如果神山沒有守住，你們兩個有什麼退路嗎？」

「當然是冥界咯！」

赫卡忒自傲道：「我在冥界有自己的領地，如果神山失守，我就放出被囚禁的泰坦諸神，轉投他們麾下。」

用最傲慢的語氣，說出最二五仔的言論。

羅素驚愕看著赫卡忒，突然有些心動，這個女人實在太和他的脾氣了。

該裝的時候裝，該慫的時候慫，該抱大腿的時候，跑得比誰都快。

簡直完美！

「那什麼，我能追你嗎？」

「？」

「我覺得我們會有很多共同話題，比如不要臉。」

「不用了，你已經沒機會了。」

赫卡忒朝羅素扔了一個白眼：「說到退路，你的退路是什麼，千萬別說沒有，我不信。」

「我的退路就是你們呀！」

羅素學著赫卡忒，自豪挺起胸膛：「我找雅典娜結盟，為的就是給自己留一條退路，她這麼聰明肯定會準備周全，我蹭一蹭就行。」

「哎呀，太巧了，我當初也是這麼想的。」

雅典娜：(_)

「對了，之前提到援軍的時候，我就想問問了。」

赫卡忒很是熟練攬住羅素的肩膀，一臉八卦：「關於你的母親，神山上有很多傳言，雅典娜都告訴我了。有說是大地母神蓋亞，有說是倪克斯，還有說是我……」

「等會兒！」

羅素目瞪口呆望著赫卡忒，狠狠咽了口唾沫：「你千萬別告訴我，真的是你。」

「呸！」

赫卡忒一拳懟在羅素肚子上，狠狠夾住他的脖子：「小子，是不是我很好說話，讓你覺得我沒有脾氣？」

羅素整張臉埋在大凶之物上，死命掙扎從中脫離，身體喜歡但內心拒絕，赫卡忒的強勢讓他感覺自己正被女流氓調戲。

……

蠻荒大世界！

億萬里蒼茫大地，山河湖海廣袤無垠，蒼涼世界自帶威壓，壓迫感令初見者心神驚顫，沉淪其中難以自持。

蒼穹之上，白茫茫一片虛無，濃霧瀰漫難以分辨方位。

隱約可見，在白霧之後，是一盞盞閃爍微弱火光的琉璃宮燈，忽明忽暗，好似無數蟄伏的凶獸。

鏡頭拉近，一道千米之高的門戶橫立，歲月滄桑，大氣磅礴，彷彿跨越亘古而來。

南天！

龍飛鳳舞的妖文透著沉重無比的壓力，只看一眼，就不禁生出俯首膜拜的念頭。

一道白光自遠方疾速而來，路過宮門時留下一枚古樸令牌，兩排妖族守衛看到令牌不敢阻攔，打開天空門戶放行。

雲霧白氣散開，遮天蔽日的雄偉天宮由虛到實緩緩浮現，憑空傲立天地之間。

不止一座，遠方朦朧白霧之中，一座座雕樑畫棟的宮殿懸浮，矗立在雲巔上空。

宏偉雄奇，滄桑威嚴，不一而足。

帝江身化白光，降落在一座高聳的宮殿之前，玉石台階好似雲梯，盡顯高貴奢華之氣。

他捂著傷口，將斬妖劍背在身後，快步踏上台階，直奔大殿之中。

凌霄！

「帝江拜見陛下！」

一間偏殿門前，帝江二話不說，單膝跪倒請見。

半晌無聲……

「帝江大人，陛下和妖師在御林苑。」一名天宮侍女出聲提醒。

「……」

帝江眼皮抽抽起身，轉身朝御林方向飛去，按照兩位大佬的作風，不用想，肯定又在釣魚了。

釣魚有什麼意思？

帝江心下無語，不敢說也不敢問。

皇家園林的御池前，一中一青兩名妖族大佬閉目垂釣，水波吹皺，無神無聲。

青年一身金色華服，身如玉樹，儀錶堂堂更兼貴氣逼人，妖族大帝號太一。

中年一襲黑色道袍，仙風道骨，是妖族一人之下的妖師，被妖帝賜名鯤鵬。

「妖師，鉤直無餌，離水三尺，真的能釣到魚嗎？」

「當然釣不到！」

鯤鵬淡笑點頭：「陛下，漁者之樂不在收穫，而是感應天道至理，享受這期間的自然之靜。」

「荒廢光陰罷了！」

太一不屑哼聲，指著魚竿說道：「你說願者上鉤，可我覺得不會有這麼傻的魚。」

「陛下，注意儀態，釣魚是為了修身養性……」

鯤鵬正說著，眉頭微微一挑：「陛下，願者上鉤，貧道的魚來了。」

「那是帝江，不是傻魚。」

太一扔下魚竿，沒好氣道：「上次羽嘉來得時候你也這麼說，然後就把她氣走了。」

「陛下！妖師！」

說話間，帝江形色匆匆入場，跪地后雙手托起斬妖劍呈上。

「嗯，斬妖劍……鳳皇陣亡了？」

鯤鵬眉頭一挑，裝模作樣掐了會兒指決，嘆氣道：「果然是死了，可惜了一名資質出眾的妖族大聖。」

太一懶得搭理神神叨叨的鯤鵬，皺眉接過斬妖劍：「帝江，鳳皇真的死了，他浴火重生的天賦神通也沒活過來？」

「陛下，帝江不知，只知一名奧林匹斯山的神族手持斬妖劍，變作鳳皇的模樣，我一時不查被他所傷。」帝江如實相告。

「其他妖族大聖和妖將呢？」

「呃，應該是都死了。」

帝江尷尬回道，出門前大軍威武，回家時光桿司令，說出來的確有些丟人。

「……」

片刻沉默后，太一冷哼道：「那你還回來做什麼，不如一起死了算了。」

「帝江也是那麼想的，羞愧難當，恨不得一死了之。」

帝江愁眉苦臉：「可一想留著有用之軀，方能報答陛下賞識之恩，我就沒死了。」

「什麼意思，我還得誇你兩句？」

「不敢！」

「……」

太一雙目一凜，緊握斬妖劍對著帝江脖頸斬下。

旁邊鯤鵬一躍而起，抱住他持劍的胳膊：「陛下，冷靜啊，帝江為妖族出生入死，勞苦功高不該身首異處。」

「這混賬分明是故意氣我，鯤鵬閃開，今天我就生劈了他。」

「陛下，此時正是用人之際，給帝江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有何不可？」

「……」

看著握著一柄斬妖劍爭來爭去的兩位大佬，帝江嘴角直抽抽，好熟悉的畫面。

每次都這樣，一個白臉一個紅臉，他看多了都沒啥感覺了。

「帝江，將那一界的情況詳述。」

太一手中斬妖劍被鯤鵬奪走，惱怒冷哼一聲：「召集其餘三位妖神，放緩徵服其他世界，我要御駕親征。」

「陛下，冷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