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怎麼稱呼是你的事。」

被墨菲斯稱為救世主，羅素不以為意，他不認為世界上有什麼救世主，做人終究要靠自己。

拿尼奧來舉例，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救世主，是機器人那邊設定好的，多寒心，還不如沒有。

但他也不否認，救世主這個馬甲真的很好用，可以忽悠……咳咳，可以略過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還有，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救世主，羅素也希望自己被拯救。

船裂開他認了，天災人禍在所難免，有擔當的男人絕不會推三阻四，抱怨災禍加身，而是一肩之力默默將這些禍事扛起來。

比如他！

委屈，但不說。

可眼下的問題是，兩條船越跑越開，他需要一副強勁有力的腰板，腳踏兩條船紮好馬步，確保其並駕齊驅才不會載水裡去。

不是羅素想太多，而是居安思危，目光看得太長遠。

得到羅素肯定的回復，墨菲斯笑得像個二百斤的黑胖子，激動道：「太好了，我要把真相帶回錫安，我要把救世主帶回去。」

墨菲斯一邊笑一邊流眼淚，剛開始得知人類的所有反抗都是機器人在下一盤大棋，無論人類怎麼做都逃不出棋子的命運，而且這已經是第六盤棋的時候，他真的快要崩潰了。

也就是悲憤和鬱悶吊著一口氣，不然真能兩腿一蹬，就此撒手人寰。

好在人類還有希望，真正的救世主出現了！

墨菲斯不知道羅素說得是真是假，但那些都無所謂，機器人的布局被羅素打斷，人類苦苦堅持到第六次輪迴，終於看到了希望。

那些死去的戰士們，他們的血沒有白流，他們不是機器人的棋子，他們的信念從沒崩塌，這就足夠了！

「墨菲斯，尼布甲尼撒號無法移動，電磁懸浮裝置被賽弗那個混蛋打壞，飛船癱瘓了！」坦克兄弟檢查動力設備，一盆冷水澆在了墨菲斯頭上。

你TM在逗我？

墨菲斯瞪大眼睛，一把電擊槍而已，居然能把尼布甲尼撒號的動力系統打爆，這船已經破到這種地步了嗎？

羅素在旁邊點點頭：「確實很破，味兒也很重！」

墨菲斯：「……」

「墨菲斯，船上缺少零配件，需要我們出去搜集舊世界的殘骸，運氣好的話……沒有遇到烏賊，我們可以將它修好。」坦克的哥哥多澤聳聳肩，形勢非常不妙。

羅素沒說話，來到飛船的破損位置，蹲下身研究了一會兒，摸著下巴道：「還行，問題不大，給我二十秒，應該能修好。」

「？」

「把鎚子拿給我。」

在眾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羅素接過墨菲斯遞來的鎚子，拆東牆補西牆，乒乒乓乓幾下便把破了個大洞的發電機修好了。

至少表面上是修好了！

「二十三秒……」

羅素不滿撇撇嘴，隨手將鎚子塞向身後：「沒辦法，第一次修這麼老舊的氣墊船，有些不習慣。」

墨菲斯愕然看向多澤，後者雙目痴獃，沒看懂那幾鎚子有什麼深意。

「多澤，還愣著幹什麼，去啟動飛船啊！」

「哦……哦！」

多澤回過神連連點頭，感覺墨菲斯一定是瘋了，羅素打架是很厲害，但維修……

天使是神話側的，懂什麼是磁力導向和線性驅動嗎？

嗡嗡嗡！！！

成功啟動后，多澤一臉懵逼，這TM也行，現在他感覺墨菲斯沒瘋，是自己瘋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

坦克驚訝出聲，和哥哥一樣，好奇心像貓爪一樣，撓得他渾身不自在。

「想學啊你，我教你啊！」

羅素從屁股後面摸出鎚子，從甲板上敲下一塊廢鐵，走到破損的電腦屏幕前。

「這也能修？」坦克驚訝出聲，顯示屏被燒化一半，妥妥報廢了。

「當然可以，其實很簡單……」

羅素將廢鐵貼在屏幕大洞上，拿起鎚子在邊角比劃了幾下：「小子，算你運氣好，今天我慢動作解析給你看，能學會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嗯嗯。」

坦克連連點頭，其他人也湊了上來，想知道羅素的修理技巧到底有多出神入化。

「首先，先在邊角部位敲幾下，將這塊廢鐵固定好位置。」

羅素拿錘的手穩如老狗，嚴肅道：「第一步很重要，如果沒擺好位置，嚴重影響維修后的外觀效果，明白嗎？」

鐺！鐺！鐺！

「……」

眾人迷茫看著羅素用鎚子在邊緣敲了三下，將鐵皮固定在屏幕破洞上，實話實說，不明白。

「都睜大眼睛看好了，最關鍵的步驟來了，接下來我會在中央位置敲一下……」

眾人聞言屏氣凝神，所有視線聚焦在鎚子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鐺！

羅素一鎚子落下，鐵皮包邊變魔術一樣，變成了顯示屏幕，完美契合原先的破損位置。

他按了下顯示屏開關，啟動之後，果然完好如初。

「怎麼樣，看懂了沒，是不是很簡單？」

羅素將鎚子往身後一塞，挑眉看向眾人，這麼簡單都學不會，那就是手殘沒天賦，別指望他再教第二次。

「……」

我就看到了一個鎚子！

墨菲斯等人心頭無語，他們看懂了，和科學無關，那幾鎚子都是騙人的，羅素分明是利用超快的手速，在鎚子落下的一瞬間，時間倒流將電腦返回破壞之前的樣子。

沒錯，就是這樣，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通！

眾人心頭悻悻，有心吐槽，又怕實話實說被羅素拿起來往身後一塞，乾笑著點頭稱讚，絕口不提修理的事情。

一群沒有天賦的學生，白瞎了慢動作演示。

羅素搖搖頭，朝自己的單間走去，尼奧快步跟上，心頭還有疑問想要請教。

一群人原地對視，被墨菲斯呼喝趕至崗位，立即啟程返回錫安，順便找來一根繩子，從頭到尾將賽弗捆了個結實。

……

單間內，進門的尼奧看著極具科幻視覺的宇航船艙，愣愣站在原地，好半天才找了個合適的牆角站好。

「喝點什麼嗎？」

羅素拿出一個金屬杯，指向隱藏在牆壁內的飲料機，他用鎚子敲出來的。

「好的，我要一杯咖啡。」

「抱歉，只有冰水！」

「……」

相處時間太短，尼奧還沒適應羅素的坑人的方式，默默接過水杯，一口接著一口抿了起來。

「這水很甜，就像矩陣裡面的礦泉水。」

「是嗎？」

見尼奧細細品味，羅素眉頭一挑：「我敢打賭，你一定不想知道水源是從哪來的。」

「噗——」

尼奧一口水咽到喉嚨，直接從鼻孔噴了出來，嗆得連連咳嗽，那架勢像極了咳出肺的戚家少爺。

羅素揮手將濺落的水滴凝聚成一團，丟進旁邊的下水道，循環利用留給下一個想喝飲料的人。

「說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

尼奧狠狠皺了下眉，剛剛被羅素一整，來這什麼事都給忘了，片刻后說道：「我想知道，既然你是救世主，為什麼還要讓我成為矩陣里的救世主，有什麼意義嗎？」

「嘿嘿，的確有意義，到時候我再告訴你，而現在……」

羅素若有深意一笑：「這不是你來找我的目的，再給你一次，你想知道什麼。」

尼奧聞言俊臉微紅，猶猶豫豫道：「你和先知的對話，我全部聽到了，先知用崔妮蒂為我植入愛這個元素，使得矩陣系統成功升級，那麼崔妮蒂……這一切也是事先安排的嗎？」

「？」

羅素詫異看著尼奧，後者登上尼布甲尼撒號的時候，他也跟著一起上船，沒見兩人獨處過，怎麼就春心萌動了呢？

還是說，尼奧就喜歡腿長的？

「少年，別想這麼多。沒有我的未來里，崔妮蒂願意為你而死，你也願意為她而死，而且不止一次，你只要知道這些就足夠了。」

羅素給出回答，是不是安排不重要，彼此相愛就行。

「可是，我總覺得不妥。」

愛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知道結果，尼奧覺得這種愛情並不真實，下意識想要排斥，但……

那腿真長！

心靈感應到尼奧的想法，羅素不屑撇嘴，暗道賤人就是矯情。

明明都見色起意，呸，明明都一見鍾情了，還要糾結這些有的沒的，真是白瞎了渣康那張提上褲子就失憶的人渣臉。

「我累了，就這樣吧，麻煩走出門，再幫我把門帶上！」

羅素懶得和尼奧多說什麼，等到了錫安他就會明白，矮子裡面拔將軍，崔妮蒂雖然是個台鉗，但已經算是優質股了。

「不，這真的很重要，如果我愛上她，豈不是剛好中了先知的陷阱？」

「別往自己臉上貼近了，把『愛』去掉，這才是你真實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