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老闆一嗓子吼完，場面突然就尷尬了起來，這裡的尷尬指的是羅素和亞瑟，其他人依舊是載歌載舞，慶祝今晚全員酒水免費。

羅素是奇怪的陌生人？

不可能，他可是超級英雄Superman，即便他不是，請大家免費暢飲的人也不可能是壞人。

亞瑟身軀緊繃，一眨不眨盯著羅素，糾結著是否立即跑路。

留下來打架肯定是不行的，先不說打壞了桌椅板凳，到時得自掏腰包賠償，而且他也打不過Superman啊！

可二話不說一頭扎進海里跑路，他跑了一了百了，慈祥和藹的老父親怎麼辦？

超級英雄應該不會抓他的老父親當人質吧！

亞瑟很糾結，羅素則沒有這方面的困擾，作為一名人形尬場製造機，他經驗豐富什麼場面沒見過，眼前的小尷尬根本不值一提，話題一轉就帶過去了。

「亞瑟，放鬆點，沒必要緊張，我再重申一邊，我來找你真的沒有惡意。」

「呃，那我現在能走了嗎？」

「不可以！」

羅素知道對方還心存戒備，萬般無奈之下，只好收起往常的淡泊名利，主動提起自己的豐功偉績，大聲低調道：「洛杉磯的天使事件、海濱城的恐怖入侵事件、哥譚市的臟彈事件、大都會的氪星人事件，這些你都知道嗎？」

亞瑟眼前一亮：「當然，你說得這些我都知道，難道你……」

「對，就是我！」

羅素抹了把頭上的冷汗，真不容易，不枉他被迫裝逼，終於被認出來了。

「難道那些大事件都是你策劃的？」

「……」

三秒鐘之後，亞瑟緊繃的臉笑了起來：「好吧，我的錯，我就是開個玩笑。我知道你，我已經想起來了，你是那個超級英雄，長著翅膀的天使。」

身份講明之後，亞瑟徹底放下了戒心，羅素多次拯救了世界，是個合格的超級英雄。

雖然很多媒體都譴責他手段狠辣無情，無視生命的寶貴，將自己置於法律之上，但亞瑟可不這麼認為。

因為人性就是如此，人真的很賤，往往好言相勸，不如一顆子彈。

沒人想死，壞蛋們也一樣，想讓他們放棄抵抗，最快控制局面，並防止危機擴散的辦法就是殺伐果斷。

最直接且最強有力的證據，就是羅素在臟彈事件的所作所為，登場之後大殺四方，殺得所有罪犯人心惶惶，事件很快就得到平息，後續哥譚市安安靜靜，罪犯們人人自危，連一次像樣的抵抗都沒有。

可如果他一開始沒有這麼做，震懾力度不足，只怕哥譚警方掃尾的時候，會犧牲不少人。

既然都是死人，為什麼死掉的不是壞人？

羅素無語瞥了一眼亞瑟，暗道這種逗比當上亞特蘭蒂斯的國王，實屬國民的不幸。

不過亞特蘭蒂斯不幸，和他有什麼關係，不幸就不幸吧！

「亞瑟，我來找你是為了亞特蘭蒂斯。」

「亞特蘭蒂斯？」

亞瑟聳了下肩：「抱歉，無能為力，我和他們不熟。」

「聽著亞瑟，我和蝙蝠俠在哥譚抓到一個企圖入侵地球的外星生物，根據情報顯示，很快就會有大批外星軍隊登陸地球。戰爭迫在眉睫，形勢刻不容緩，單靠陸地上的力量很難守住地球。」

羅素無視亞瑟的自嘲，繼續說道：「唇寒齒亡的道理你應該明白，如果陸地失守，很快就會輪到海洋遭殃，為了生存，所有人都應該聯合起來。」

「不是還有正義聯盟嗎？」

亞瑟閉上眼睛直搖頭：「你們還有超人，還有蝙蝠俠，還有你這個天使！」

「沒用的，這次的敵人來頭很大，只靠正義聯盟無法戰勝對方。」

「……」

沉默了許久之後，亞瑟苦笑道：「我真的無能為力，沒開玩笑，我和亞特蘭蒂斯真的不熟。」

看到亞瑟語氣漸軟，不似之前那麼強硬，羅素出聲道：「不熟沒關係，你是女王的長子，只要你繼承王位，剩下的一切都水到渠成。」

「抱歉，我不是什麼王位繼承人！」

亞瑟臉色轉冷，語氣更冷：「我不知道你從哪得來的情報，但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亞特蘭蒂斯之間只有仇恨。因為我母親愛上了我父親，還生下了我，她便被亞特蘭蒂斯人處死了，在二十年前。」

「並沒有，她還活著！」

羅素非常肯定，看了全家福之後，確認亞特蘭娜女王的長相，他就有八成的把握，女王至今還活著。

「夠了！」

亞瑟猛地拍桌而起，橫眉怒視羅素：「我尊敬你是一位超級英雄，數次為拯救世界而奮不顧身，但……不要拿我的母親來開玩笑。」

說著，滿肚子怨氣的亞瑟轉身離去，他心情糟透了，想游泳舒緩一下壓力。

羅素起身跟上，來到門口時，就看到酒吧老闆一臉死了娘的表情。

酒水全員免單，醉鬼們也不醉了，一個個化身千杯不倒，胃裡彷彿連同著海洋，他這半個月白忙活了。

羅素微微搖頭，屁股後面摸出一沓美刀拍在酒吧老闆臉上：「那杯啤酒不錯，我很喜歡，這是你的小費。」

「！」

看著羅素揚長而去的瀟洒背影，酒吧老闆只覺心頭一暖，因為那杯啤酒剛上桌就被打翻了，羅素壓根一口都沒喝。

不愧是超級英雄！

酒吧老闆淚水模糊眼眶，舉著美刀追出大門，朝羅素消失的方向奮力揮手：「謝謝你，Superman，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粉絲了。」

轟隆隆！

一道驚雷從天而降，劈在酒吧老闆腳邊，嚇得他一蹦三尺高，連滾帶爬跑進了酒吧。

……

盤山公路上，兩道車燈由遠及近，在拐彎路口處，燈光劃過夜空下的海面。

亞瑟一臉無語將汽車停下，看著副駕駛上的羅素：「老兄，我認輸了。說吧，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加入正義聯盟，然後去亞特蘭蒂斯幹掉現任國王，上位后調集軍隊駐守海岸線。」

羅素說完，補充了一句：「不是讓亞特蘭蒂斯人送死，而是讓他們守衛自己的家園，這一點並不過分。」

「是不過分，但我辦不到。」

亞瑟嘆了口氣：「加入正義聯盟沒問題，如果你們需要，我隨時可以貢獻自己的力量，可讓我成為亞特蘭蒂斯的國王，你還是死心吧。」

羅素苦口婆心勸道：「亞瑟，你要相信自己，雖然你頭腦不怎麼靈光，不是個當國王的料，國家託付給你只有滅亡一途，但你生得好啊……」

「你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哪怕明眼人都看得出你是個昏君，王位該是你的就是你的。」

亞瑟：「……」

羅素順勢攬住他的肩膀：「別不好意思，你沒有搶弟弟的東西，你只是拿回了理應屬於自己的東西。」

亞瑟推開羅素的手：「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這是王位，不是玩具，我是陸地來的，沒人會支持我當國王。」

「我支持呀！」

羅素狠聲道：「我跟你一起去亞特蘭蒂斯，把擋你路的人通通幹掉，誰敢不服，咱們就手起叉落，殺到人頭滾滾。」

「呃，你瘋了嗎？」

「沒有，我隨便說說的，以為你聽了會熱血上頭，然後就幹了。」

「恰恰相反，我的血一下子就涼了。」

見羅素一副誓不罷休的態度，亞瑟只得敗退，他走下車門來到道路懸崖邊，指著下方的大海：「夥計，我很想幫你，但你找錯人了，你應該去找現任的亞特蘭蒂斯國王。如果你能說服他，還有其他幾位國王，他們會出兵的。」

現任亞特蘭蒂斯國王奧姆，是亞瑟同母異父的弟弟，一心想要重新統一亞特蘭蒂斯帝國，是個標準的權利控，且傲慢自大，極端瞧不起人類，連整合其他幾位王國的理由都和人類有關。

奧姆：各位國王，人類一直向海洋里排放……排放垃圾，跟他們拼了！

可想而知，有這麼一位極端的種族分子在，亞特蘭蒂斯人不拖後腿的就不錯了，指望他們協同作戰，除非把閃電俠祭天重啟宇宙，否則想都別想。

「不可能，奧姆對人類沒有好感，就算我把他打趴下，他也不會出兵。」

羅素搖了搖頭，繼而肯定道：「但你不一樣，你在陸地上長大，愛著大海的同時，也深愛著陸地，你才是最合適的亞特蘭蒂斯國王。」

「老天，你可別這麼說。」

亞瑟學著羅素之前的話：「夥計，你要相信自己，雖然你滿肚子壞水，一看就不安好心，但是你是真的壞啊……」

「以你壞到冒泡的程度，哪怕奧姆看得出你居心不良，在挖坑給他跳，該被騙還是會被騙。」

「呵呵！」

羅素冷笑兩聲：「亞瑟，你把路走窄了！」

「那我就不走路了，我游泳……」

亞瑟豎起一根中指：「聽著，加入正義聯盟可以，但成為亞特蘭蒂斯的國王……免談。」

「不需要你同意，我會把你狠狠揍一頓，帶著你去亞特蘭蒂斯，然後把你按在王座上。」羅素嘴角一咧，露出陰沉的笑容，猛然想起自己是個正面人物，急忙伸手把嘴角無邪的笑容壓了下去。

「哈哈哈，那你首先要能抓到我……」

亞瑟大笑結束，縱身一躍從山崖跳下，餘音回蕩：「雖然你會飛，但你沒有我游得快，你就留在岸邊吃屁吧！」

噗通！

亞瑟跌入水中，使用超能力『游泳很快』化作離弦之箭飛速射出，嗖的一下撞在了礁石上。

咦！

怎麼會撞在礁石上？

望著被自己鐵頭撞碎的礁石，亞瑟一臉懵逼，而後他猛然轉身看向四周，嘴巴張大老大。

轟隆巨響聲中，茫茫大海波濤狂怒，如同活物般蘇醒過來。

只見萬頃海面徑直分裂，如同一個藍色的大峽谷，兩壁陡峭垂直而上，盡頭處水幕一點點拉開，很快就超出了目所能及的視線範圍，陷入令人絕望的死寂和漆黑。

「咕嘟！」

亞瑟咽了口唾沫，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剛才他的表現可能……貌似……或許太囂張了。

現在道歉還來得及嗎？

轟！！

羅素背生六翼，轟的一聲從天而降，碾碎海床上的礁石，一雙漆黑的雙目深邃幽暗，渾身散發出生人莫近的氣息。

「游啊！你不是游得很快嗎，你倒是接著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