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地帶邊緣，漆黑的真·反喪……咳咳，漆黑的『哥譚守護者』型蝙蝠戰衣在高空劃開白色氣浪。

身後，兩名身著黑色鎧甲的氪星士兵直追而上，四道熱視線交叉，呈剪刀狀對著前方橫掃而下。

布魯斯操控戰甲，在千鈞一髮之際，險險避開了被腰斬的慘劇。

雖說是千鈞一髮，可如果次數多了，或者說每次都是險之又險避開，這種驚險就值得商榷了。

布魯斯還在收集資料，氪星士兵的單體實力有強有弱，上限尚不可知，他目前正在偵察下限，評估危險等級，並和地球上的幾個危險人物進行對比。

得到的結論並不樂觀，好在氪星已經炸了，否則的話，氪星大軍長驅直入，人類沒有絲毫勝算。

天賦差距太大，人類文明奮鬥至今，還不如氪星人隨便生兩個孩子。

與此同時，他對克拉克的危險等級備註也提高到了最高級別。

地球上有一個超級英雄守護正義是件好事，克拉克的性格、人品都是道德模範的標杆，就像羅素所說的那樣，布魯斯也不得不承認，雖然克拉克是氪星人，卻遠比地球人更加充滿人性光輝。

可風險太大了！

克拉克今天引來了佐德將軍一伙人，明天呢？

扎德將軍，還是里德將軍？

氪星毀滅之後，難道就真的只剩下佐德將軍這些殘餘，再沒別的棘手人物了？

布魯斯願意信任克拉克，可背後的風險該由誰來承擔，是地球還是人類文明？

「氪星人難道就沒有弱點嗎？」

布魯斯捫心自問，物極必反，越是強大的種族弱點就越明顯，否則宇宙其他文明就沒得玩了，氪星人應該是有弱點的，只不過他還沒發現罷了。

或許羅素知道一些情報！

轟！！

一聲音爆雲突擊的巨響從背後傳來，經過超級計算機分析，兩名氪星士兵的速度變得比之前更快了。

布魯斯心頭一沉，氪星人的種族天賦深不可測，數次刷新他的認知，這才多一會兒，居然又變強了。

天空不是他們的極限，大氣層外才是！

再繼續搜集資料，極有可能會把自己耗死，布魯斯命令超級計算機載入最新收集到的數據資料，迂迴加速朝兩名氪星士兵沖了過去。

眼見腳底抹油的敵人不再使用放風箏戰術，而是選擇正面作戰，兩名氪星士兵不疑有他，滿腔熱血燃燒，橫衝直撞撲了上去。

嗖！嗖！嗖！嗖！

反喪鐘戰甲雙肩彈開導彈發射器，密集發射出數枚微型導彈，彈頭雖小，速度卻快得驚人。

氪星士兵不願硬抗，閃身避讓這幾枚追蹤型導彈。

成功將二人分開，布魯斯追向數據檢測中速度稍弱的一個，準備將其挨個解決。

察覺到布魯斯的攻擊意圖，氪星士兵冷笑一聲，半空劃過弧線，帶著緊隨身後的導彈，筆直朝其逼近。

故意製造空難的意圖非常明顯，布魯斯卻並未改變飛行軌跡，在兩人身形接近到一定距離的時候，異變突起，氪星士兵身後的追蹤導彈猛然完成二次加速，嗖的一下趕超到了他面前。

嘭！嘭！嘭！

強光刺目、噪音震得耳膜欲裂，是經過改造的特種震撼彈，輔助戰鬥的小道具。

氪星士兵慘叫一聲，或許他是個精英級別的士官，但戰鬥經驗和對感官的訓練程度，都遠不及弗奧拉，陷入短暫的失明、失聰，下意識朝前方揮拳，阻擋布魯斯靠近的身影。

瘋狂的攻擊持續不斷，全部落空，他睜開淚水橫流的眼睛，隱隱約約發現布魯斯模糊的身影，正舉著腰帶激光劍從右側直劈而下。

氪星士兵想都沒想，舉起手臂用鎧甲擋下攻擊，而後雙目紅光暴漲，熱視線飆射而出，直奔布魯斯的面甲。

布魯斯舉劍劈下的動作突然一收，彷彿早有準備般，推進器加速，身形橫移讓開一段距離。

嗡嗡嗡！！

熱視線持續輸出，紅色光芒突破天際，目標前方是另一名氪星士兵。

倒霉的傢伙同樣因震撼彈短暫失明失聰，突然聽到急速摩擦空氣的破空聲，想都沒想便是一拳掄了過去。

轟！！

什麼也沒打著，反倒是他胸前的黑色鎧甲被熱視線融化切割，一時不察遭遇重創，慘叫著從高空墜落。

以氪星人的身體素質，這一下摔不死，了不起躺一會兒。

而且，有八成的可能，他在落地之前便可自愈完畢，重新飛上高空。

「地球人！！」

轟！！

被敵人算計，導致自己痛擊隊友，氪星士兵大怒，怒視布魯斯咆哮出聲，剛剛喊完，便被貼臉炮糊了一臉。

刺激性的腐蝕液融入口、鼻、眼睛，氪星士兵再次慘叫出聲，布魯斯黑手伸出，手臂武器彈射出紅色箭頭的致命武器。

一枚攜帶葉綠素的飛彈！

不是普通的葉綠素，而是以秘密渠道從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毒藤女手中獲取，具體過程暫且不為人知，只能說兩人就某事件打成了一致，毒藤女提取植物分泌液，贈送給了布魯斯。

而布魯斯付出的代價，則是一處私人領地，在哥譚市市郊，荒山野嶺人跡罕至，屬於韋恩家族早年購買下的地皮。

雖說毒藤女精心調配的毒素足以殺死任何生物，但對氪星人的體質而言，直接幹掉他們並不現實，頂多加一些負面BUFF。

這已經足夠了！

氪星士兵慘叫著從高空墜落，布魯斯駕馭反喪鐘戰甲劃過弧線，在半空進行攔截，手臂彈射出尖刃武器，連續攻擊無法奏效，再次補上一發葉綠素。

負面BUFF持續中……

氪星士兵感官受挫，不幸淪為布魯斯的實驗材料，在半空中遭遇瘋狂毆打，各種小道具全部砸在臉上，沙袋一樣毫無還手之力。

連續攻擊無效，布魯斯也不禁頭皮發麻，激光劍插眼、插嘴、插鼻孔都試過了，始終無法擊破氪星士兵的表皮。

無奈之下，他只得退而求次，開啟連續攻擊模式，一路拳打腳踢，壓著氪星士兵從天空加速墜落。

當然了，偶爾還是打上一發葉綠素的。

還別說，氪星士兵的鎧甲雖被剝落，只靠皮厚就能擋住各種尖銳利器，但對拳腳之類的鈍擊，防禦力明顯沒那高了。

最強有力的證據，是慘叫聲一聲高過一聲。

地面即近，布魯斯背甲推進器偏轉方向，在升空的最後一秒前，暴力肘擊在氪星士兵臉上，直接將其面部打得變形，加劇其墜落的速度。

轟隆隆！！！

地面一聲震顫，氪星士兵落地砸出人形大坑，周邊塵埃震蕩，漫天灰濛塵土飛揚。

連續挨了這麼多下毒打，窮人版的超人有些扛不住了。

主要是受葉綠素的負面BUFF干擾，體內毒素肆虐，和自愈能力相互衝突，鋼鐵之軀略顯疲軟，落地后傷勢沒能快速完成自愈。

布魯斯從高空直衝而下，雙腳箭頭般鑿在氪星人後背，壓迫他大口吐出鮮血，身形再一次深陷岩層之內。

「可怕的傢伙！」

布魯斯暗暗搖頭，手臂武器彈射，又是一發葉綠素打了過去。

氪星士兵：你更可怕！

眼見氪星士兵在葉綠素的折磨下痛苦哀嚎，連自愈的能力都緩慢了不少，布魯斯默默將這件武器記下，準備回去再做一次交易。

不，十次交易。

毒藤女：滾，沒有了，不能再多了！

嗖！嗖！

又是兩發葉綠素補下，毒氣環繞，氪星士兵的臉都變綠了，口中咳出的鮮血也帶上了一層綠色泡沫，在反喪鐘戰甲的連續攻擊模式下，不堪重負，慘叫聲逐漸沉悶。

布魯斯眼前一亮，抓住氪星士兵的雙腳掄起來狠狠砸了兩下，最後一腳踩上其背後，雙手抓住他的腦袋，奮力向邊上一掰。

沒掰下去，他猶豫了！

平心而論，事關地球危機，不能放一個外星人活著離開，布魯斯是希望自己殺死氪星士兵的，可事到臨頭，他又下不去手。

與仁慈無關，這是底線問題，畢竟百特曼以暴制暴、動用私刑，各種無視法律，為了拷問情報，經常出入阿卡姆毆打罪犯，對於惡人，他從不施以仁慈。

他是害怕自己，殺戮只有零次和無數次，萬事皆始於一，親手品嘗過鮮血，就再也沒法回頭了。

我殺死魔鬼，卻身染魔鬼之血，最終變成魔鬼，這才是布魯斯最害怕的。

因為他瘋起來，自己都怕！

可如果因為自己，導致地球陷入危機，罪過豈不是更大！

該怎麼辦？

名叫蝙蝠俠的超級英雄持續糾結中……

「……」

布魯斯望著地面上只差最後一擊的氪星士兵，面露怪異之色，外星人……算人嗎？

應該不算人……吧！

不知不覺間，布魯斯拳頭握了又松，鬆了又握，最後眼神一狠。

轟轟轟————

就在這時，天空中一道黑影急速射來，超級計算機偵測到數據，布魯斯察覺到的來者的身份，當即抽身後退。

轟！！

黑色身影轟然落地，羅素拔起穿透氪星士兵的黑焰大劍，疑惑道：「咦，這名氪星士兵怎麼這麼綠，哈爾也不在呀？布魯斯，是你綠了他嗎？」

「羅素，你又殺人了。」

「別胡說八道，我沒有殺人，只是把他送去了另一個世界！」

羅素抬手叉腰，他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因此早有準備，自豪道：「看到我背後的翅膀沒，黑色就是送他下地獄，白色就是去天堂。」

布魯斯：「……」

真TM有道理！

「咦，對了……」

羅素眉頭一挑，似笑非笑看向布魯斯：「剛剛，你應該有能力制止我，為什麼不呢？」

布魯斯轉身離開，冷聲道：「你想多了，這件『哥譚守護者』不是你的對手，我很想制止你，但我做不到。」

羅素快步追上，不依不饒道：「休想騙人，你跳開的時候，有機會帶著他一起離開，可你沒有並沒有這麼做，你分明就是想借我的手幹掉他。」

布魯斯瞥了羅素一眼：「我不會殺他，但也不會救他，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咦~~~」

羅素拖著長音，一臉嫌棄：「BadBatman！」

壞蝙蝠！

布魯斯對此十分贊同，認可道：「是的，我從沒說過自己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