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者之間不存在和平共處，註定有你沒我，有死無生，加之主神時不時撩撥幾下火氣，他們之間的關係永遠也緩和不了。

勢如水火！不共戴天！

本就是生死大仇，就算沒有羅素順水推舟，暗中使壞，他們也會打破腦袋。

戰鬥進行了半個小時，紐約東河上的冰面被爆炸轟成碎片，數十具屍體零零散散漂浮在水面上，兩邊陣營剩下的人都不多了。

因為羅素熱心送上助攻，現在的局面是三對四，人類陣營剩餘三人，夜魔陣營剩餘四人。

大浪淘沙，汰弱留強！

實力也好，運氣也罷，能活到現在的輪迴者，基本是實力拔尖的那一批。

雙方都有傷員，繼續調理修整，但事已至此，只有不死不休。抱著夜長夢多、趁他病要他命的覺悟，紛紛放出大招，不再有所保留。

人類陣營，滿身腱子肉的狂戰士，丟下盾牌和大劍，從空間戒指里取出魔法杖，秒變魔法師。

你以為我是個戰士？

對，但我還是個法師！

夜魔陣營不甘示弱，操控機甲的機械師跳出駕駛艙，念完最後幾個咒語，凌空一指點向高空，召喚出一條體長百米的黑鱗巨蟒。

巨蟒頭部外置骨骼延伸，生長出四對猙獰的犄角，周身黑色鱗片泛著紅色血光，也不知是什麼品種。

你以為我是個機械師？

沒錯，但我還是個召喚師！

類似的情況屢見不鮮，輪迴者們習以為常，法師收起魔法杖，掏出兩把匕首玩潛伏，都是常有的事。

亮出隱藏職業，雙方的戰鬥節奏和等級瞬間拔高，這才是真正的生死之戰，稍有不慎……

說道稍有不慎，水底下的羅素有點不滿了，他一言不發貓在水裡看戲，沒招誰也沒惹誰，為什麼突然用蛇砸他？

就因為他老實，看起來好欺負？

巨蟒落入紐約東河，長尾攪動大浪，探頭漂浮在水面，下方淤泥翻滾，使得水底能見度極差。

羅素眼中放光，陰仄仄盯著巨蟒七寸處，琢磨著待會兒怎麼攻擊順手。巨蟒感知能力不俗，察覺到生命危險，暴躁不安扭動身軀，吐著火焰般的紅色信子，率先向人類陣營發動了攻擊。

巨大的蛇頭好似卡車在路上橫衝直撞，偏偏速度還快得離譜，三名輪迴者分散躲避，沒等集中起來，又被巨蟒掃來的長尾隔開。

夜魔陣營的輪迴者施行分割圍毆戰術，巨蟒充當肉盾，頂住一波火力，他們不惜體力集火強攻，拿下了一血。

戰局從四對三，變成了四打二，夜魔陣營開始佔據絕對優勢。

人類陣營的兩名輪迴者一看局勢不利，對視一眼決定跑路，就在這時，異變突然爆發，水流漫天翻滾，拖著哀嚎的巨蟒沉入水底。

沉悶的爆炸聲自水下傳出，如同在水下捏爆了氣球，大片紅色血水翻湧而上，將小半個河面染得通紅。

操控機甲的召喚師遭遇反噬，眼前一黑，和機甲一同墜入河面，在一陣金屬扭曲聲后，徹底沒了動靜。

「這是……鄭釋的超能力，那個叛徒還沒死嗎？」夜魔陣營，呂同智怒聲大罵。

順便一提，一直和他作對的包爽已經掛了，昨天晚上就死了，據說是被人類陣營的輪迴者偷襲，走得十分突然，連聲招呼都沒打。

幾乎是在呂同智話音落下的時候，鄭釋現身了。

一顆濕漉漉的人頭從水下探了出來，可能是自知有愧，他臉上蒼白毫無血色，不敢和呂同智三人對視，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人類一方的兩名輪迴者心下大定，三對三還有勝算，加之己方有場控，這把絕對不說十拿九穩，至少已是立於不敗之地了。

「鄭釋，你來攻擊，為我們創造機會，待會兒人頭留給你。」

聽到隊友的話，鄭釋無聲點頭，大手一揮拍起驚濤駭浪，四面水牆拔地而起，從四個方向包抄，推開層層波濤碾壓而下。

「該死的叛徒！」

呂同智咒罵一聲，對身旁的隊友使了個眼色，兩名隊友心領神會，默不作聲點了下頭。

就跟昨晚處理包爽一樣，暗中行動，不宜聲張！

四面水牆壓來，呂同智扔掉巨斧，從空間戒指里取出法杖，釋放巨型火球擊潰後方的水牆，帶著兩名隊友脫身撤離。

而後，他連續揮舞法杖，一口氣釋放三顆體積更加龐大的火球。

水火激碰，捲起大片水蒸氣，如同茫茫白霧遮蓋視線，河面上溫度都升高了不少。

呂同智的兩名隊友通力合作，一人擋下兩名輪迴者，另一人趁機突襲至鄭釋身前，手中長劍斬下劍氣，沿著平滑的河面，將鄭釋頭顱斬得高高飛起。

「咦，沒有血？」

下一秒，水流從腳下蔓延，拖著他深入水底，沒一會兒，河面就冒起了猩紅血水。

水蒸氣散開，雙方俱是臉色鐵青，各自損失一員大將，誰也沒佔到便宜。不過二對二，他們都認為己方勝算高於對方，擺開陣型再次對攻起來。

呂同智揮舞法杖，火焰、寒冰、暴風三系元素魔法層出不窮，遠程壓制人類陣營兩名輪迴者。

夜魔陣營的最後一名輪迴者，背手放在身後撕裂一張捲軸，身形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已然來到兩人身後，兩把匕首脫手分裂成牛毛細針，當頭揮灑而下。

嘩啦啦！

半球形水幕防禦罩在千鈞一髮之際撐起，兩名輪迴者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驚懼之下，聯手將目瞪口呆的偷襲者圍殺。

「剛剛那是……鄭釋？」

「不會吧，他不是死了嗎？」

兩人疑神疑鬼，說話間，鄭釋的腦袋又從水裡探了出來。

「咕嚕嚕嚕……剛剛那是我用流水反射的幻影假身，我來助攻，你們倆聯手弄死敵人。」

水裡吹上一團氣泡，鄭釋露了下臉又沉入水面，兩名輪迴者沒有多想，藉助鄭釋掀起的大浪掩護，以極快的速度衝到呂同智身邊。

「叛徒！叛徒！該死的傢伙！」

呂同智氣得渾身發抖，捲起暴風飛上天空，不料兩名輪迴者也有飛行能力，三人從天空打到水面。呂同智被一雙水流化作的大手蓋住，好不容易擺脫陷阱，被突然跳出來的一名輪迴者背刺偷襲，戴著空間戒指的手臂瞬間離體。

「該死！」

呂同智猛地翻身，雙目赤紅如同惡鬼，猛地抱住偷襲者，法杖上的魔法石綻放出耀眼紅光。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捲起無邊水花濺射，人類一方僅剩的輪迴者跌落水面，望著滿是屍體的河面唏噓不已。

「都死了，就我還活著……嘿嘿，運氣真好！」

正說著，腳邊浮上來一顆熟悉的腦袋，是鄭釋。

輪迴者正要開口打招呼，突然臉色驟變，因為鄭釋只有一顆人頭，脖子以下都沒了。

還有敵人！

鏘！

寒光閃過，馬上就要站起來的輪迴者，腦袋突然與身體分離。砰的一聲，死不瞑目的腦袋跌落之水中，無力濺起一片水花。

「真慘，打生打死結果都死了，衝動是魔鬼，遇到矛盾坐下來心平氣和談談不好嗎？」

羅素從水裡爬了出來，掃了眼屍橫遍野的戰場，暗暗做人要成熟，一對光翼在背後出現，拔地而起，留下聖潔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