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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臨 - 第三百五十八章 特來問安!字體大小: A+
     

    “下船,快,快,快!”

    校尉大聲呼喊下,郭東和許安快速奔跑着下了船。

    不比先前在荊城碼頭,大家一股腦地悠哉悠哉登岸,現如今,水師已入楚人京畿之地,所以,爲了保險起見,船隊選擇了分批次下船投放兵力的策略。

    一來,這般可以儘可能地做到更有效率,二來可以快速地鋪開視野面;

    甭管撒豆子一般下去軍隊是否會一盤散沙,但至少不會出現聚集在一起下船時被人直接包個餃子的這種極端情況。

    對於習慣了騎兵作戰的燕軍而言,靠兩條腿來行進,實在是有些彆扭和不習慣,但到底是在攻城戰時一步步歷練出來了,同時,到底是精銳,適應戰場環境和變化層面的能力,毋庸置疑。

    “快,快,跟上!”

    執旗手在前頭奔跑,郭東和許安以及一衆甲士跟着一起往前奔。

    其實,他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具體在哪裏,但大概清楚,自己等人已經進入楚國深處很遠了,陌生的環境帶給他們的不是惶恐和壓力,反而是一種異樣的刺激。

    前些日子,大燕數十萬大軍各路兵馬都在埋頭攻城,可謂是吃夠了楚人城牆軍寨的苦頭,那時候,每日都有很多士卒在收營回來後會謾罵:等老子敲破你龜殼到你楚地去,一定要燒殺搶掠云云。

    現在,

    他們做到了,

    燕軍主力還在鎮南關外繼續和那夯實的城牆較勁,自己等人,已經來到了楚國腹心之地,怎能不讓他們興奮?

    說到底,這還是沒吃過癟,荊城一戰,贏得太過容易,一場糧倉大火燒了兩晝夜,也算是將大傢伙的心氣兒給提起來了。

    眼下要是連續受挫個兩次,又孤軍在外,那士氣,必然會“唰唰”地往下掉。

    到時候,你再精銳都沒用,戰死他鄉,屍骨異地,真到了悲觀情緒籠罩全軍的時候,該怎麼崩還是會怎麼崩。

    所以,自古以來,孤軍深入的戰例很多,似乎也出現了很多經典戰例,但這其實也是一種倖存者偏差;

    軍事冒險之所以叫軍事冒險,正因爲絕大部分的折戟沉沙,才叫冒險。

    當年鄭伯爺曾陪着李富勝一起南下,李富勝、李豹的兩鎮鎮北軍,李豹負責牽引,李富勝則直接跨過汴河,直抵上京城下。

    拋開戰力因素等等不談,燕軍之所以能堅持下來,一路前來阻擊的乾軍,可謂是幫了極大的忙。

    因爲,燕軍可以一次次地擊潰他們,用一場場戰事的勝利,撫平那種孤軍深入的惶恐和不安,用乾人的一場場潰敗,補足自己不斷流失的士氣。

    所以,

    最重要的,

    還是不能敗。

    鄭伯爺下了甲板,在其身邊,親衛簇擁,劍聖立其身側。

    前方,蘆葦蕩處,帶着一種秋意襲來的微黃,詩人若是來到此處,興許會寫下那莫名其妙的哀傷;

    只可惜鄭伯爺雖然一直很喜歡矯情,卻不是很喜歡寫詩或者抄詩。

    且作爲一個軍人,當自己的靴子踩入這片略顯泥濘的地面時,心裏不由地產生出一種感慨;

    若是換做平時,自己領着騎兵風馳電掣,是絕對不會碰這種區域的,泥濘的蘆葦蕩,往往容易成爲以騎兵爲主戰力一方的傷亡場。

    “四娘。”

    “主上。”

    四娘一身黑色的披風,身穿她自己縫製的皮甲,站在自己主上身後。

    “我覺得咱們親衛的甲冑款式,不夠鮮亮。”

    “回去就換。”

    鄭伯爺滿意地露出微笑,點點頭:

    “好。”

    一邊的劍聖表情古井無波,他已經習慣了這位平野伯每臨大事時神思飄渺的習慣。

    這或許,是生活觀的不同。

    在鄭伯爺和魔王們看來,追求精緻,本就是一種對生活的極大尊重。

    原本,高毅所率的那一鎮,算是鄭伯爺的親兵衛隊,但鄭伯爺覺得,等此戰之後,自己地盤更大了,權勢也更大了,得改一改。

    至於具體怎麼改,就不是現在需要思量的了。

    戰場局面,此時已經鋪陳開去。

    據羊城地界,到底是屬於楚人的京畿之地,富饒,那是沒得說。

    當然,這種富饒可能和底層關係干係不大,但這裏,富戶應該很多,存糧、珍寶、綢緞、美婢,自是不可能少。

    三兒先行一步,領着戴立等人去探查據羊城;

    金術可、苟莫離外加一個樊力,三人分別帶一路人馬,從三個方向,已經向據羊城撲去。

    若是據羊城能和荊城那般,一舉而下,那自然是極美的,孤軍深入,能有個落腳點,嗯,很不錯;

    就是拿不下,也無所謂,燕軍不會傻乎乎地去準備攻城,而是會縱兵劫掠城郊,以血氣來養士卒的煞氣。

    當然,也可以冠冕堂皇地稱之爲是爲了“就糧於敵”“消減楚人戰爭潛力”“製造恐慌”。

    “嗯。”

    鄭伯爺嘆了口氣。

    劍聖開口道:“餓了?”

    鄭伯爺點點頭,

    道:

    “沒吃早食,特意空着肚子,想喝羊片湯。”

    ………

    “嘖!”

    坡後,薛三擡起了腦袋,看着前方的據羊城。

    據羊城不算大城,也不是什麼兵家必爭之地,它就是京畿之地的一座縣城而已。

    荊城陷落的風,應該已經傳遞了過來,但一路燕軍順流而下的消息,應該沒傳來那麼快。

    但這據羊城,卻城門緊閉,儼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薛三咂吧咂吧了嘴,如果僅僅是閉個城門,意思意思,也就罷了,但這城外,卻有兩個營口。

    一個,在城北,一個,在城南。

    營盤不大,也就十幾頂帳篷,每個營盤也就百來號人的樣子,但有意思的是,全是騎兵,而且一眼望去估摸着一數,馬匹的數目,竟然比人還多。

    那些騎兵身上的甲冑,也是過於鮮亮了一些。

    這麼說吧,這種甲冑,自家主上如果不用立旗杆帶動屬下鏖戰的話,是不會穿的。

    簡而言之,就是華而不實,單純爲了追求好看了。

    騎兵,對於楚人而言,可是極爲珍貴的,在楚國,能用騎兵純粹當儀仗隊的,可絕不會是普通人。

    再者,

    沒有絕對清晰的敵情時,

    縣城門說關就關,

    完全不顧這座縣城內外百姓的日常生產作息,

    怎麼有種後世大領導車隊經過淨街的意思?

    薛三用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他本是第一梯隊過來查看一下是否有衝城門的可乘之機的,現在看來,衝城是沒戲了。

    城牆上,士卒林立,就算是城牆不高,但這種戒備姿態下,想要靠簡單地攻城器具拿下這座城,也是有些不現實的。

    但就地紮營盤,造器械,找弱點,以傳統手段攻城,也實在是太冒險了,說不得城沒破,楚人的各路援軍就到了,對己方形成一個大包圍。

    “去,回去通知伯爺,就說據羊城防備森嚴,城門緊閉,無法強取。就說我建議,讓那三路兵馬,就地潛伏,不要聲張。”

    “喏!”

    戴立馬上飛奔回去。

    薛三則向下壓了壓身子,蹲起來,開始壓腿,做熱身運動。

    周圍其他手下,也馬上蹲了下來,開始熱身。

    他們是薛三一手訓練出來的,對這些動作自然不會陌生。

    薛三見狀,

    笑罵道:

    “一羣攮球的東西,你們想吃屁?”

    其他人有些不明所以。

    “滾滾滾,向四周散開去,再看看外圍情況,留下倆人在這兒等老子,老子待會兒親自往裏頭試着摸摸看。

    你們想陪着老子一起去?

    是想把老子坑死是麼!”

    一個優秀的刺客,必然對自己的身法有着極強的自信,但如果身邊再帶着一羣拖油瓶,那也得抓瞎。

    這些人,其實也算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了,但問題是,水平和薛三還是差距太大。

    “這座城裏,肯定有鬼。”

    薛三一邊繼續做着熱身一邊自言自語着。

    如果是其他情況,或若是換做其他人,完成個本職任務也就可以了,但三兒不同,外人可能看不真切,但真正核心圈裏的人都清楚,鄭伯爺麾下的這幾位先生,在做事時,可是有着極大的自主權。

    同時,薛三一直有福娃屬性,當初福王的人頭,就是他帶回來的。

    刺客,對於真正有價值的目標,往往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直覺。

    然而,就在薛三這邊剛做完熱身動作準備去城角摸一摸時,後方,跑來一名伯爺身邊的親衛:

    “三先生,伯爺有令,原地待命!”

    薛三有些狐疑地問道:

    “咋滴拉?”

    ………

    “居然還能這樣。”

    鄭伯爺實在是有些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自己這邊的幾艘大船卸下兵士後,就靠在這裏,結果居然有一支人數規模在兩百人的楚軍,坐着小船,主動靠了過來。

    注意,不是偷偷摸了過來,而是大搖大擺地一邊打着招呼一邊劃了過來。

    他們,主動地站在小船上喊着,要求將船梯拋下。

    船上的燕軍士卒見狀,就將船梯繩拋了下去,而後,這羣小船上的楚軍士卒,就開始攀爬上船。

    上來一個,就被捆了一個,後面的繼續上來,繼續被捆。

    面對這種一波又一波主動送人頭的行爲,甲板上的燕軍士卒都有些覺得不真切。

    其實,是這支楚軍,誤判了這幾艘大船的身份,因爲船上,現在還掛着屈氏的旗,對於楚人而言,大船,水師,又是在楚地,那不肯定是自家的麼!

    所以,他們上來了。

    上去一批後,結果發現先前上去的人沒有探出腦袋打招呼,留在小船上的那些楚軍終於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了,但當大船船舷上探出了一張張弓弩對準他們後,他們也識相地丟下兵器,投降被俘,全都逮了上來。

    就在岸邊站着的鄭伯爺聽到這則消息後,感覺很是荒謬,不過在戰場上嘛,這種稀裏糊塗的事情,也常有。

    鄭伯爺回到船上,打算看看情況。

    剛上船,就聽到手下人彙報:

    “伯爺,那頭又來了一艘船。”

    “哦?”

    鄭伯爺走到船舷邊,發現對面確實又有一艘船行駛過來,只不過那艘船上應該裝載了不少東西,所以比較慢,應該是和先前的兩艘船一起的。

    鄭伯爺掃了一眼四周,道:

    “將這些人給我押下去。”

    “喏!”

    甲板很快就乾淨了,隨即,那艘滿載箱子的船終於靠了過來。

    甲板上的燕軍士卒主動打開了甲板,拋下繩索,可謂是給足了禮遇。

    阿銘搬來一張椅子,讓鄭伯爺坐在上頭等着。

    沒多久,一行人上來了。

    爲首者,居然是一個白髮老者,老者的身子骨還算硬朗,居然不用人攙扶着也能自己抓着繩索踩着繩梯爬上來。

    老者身邊,還站着一些身着甲冑的男子,只不過這些人平日裏顯然不習慣穿甲冑,忽然穿起來,鬆鬆垮垮的,根本就不像個正兒八經丘八模樣。

    這羣人,給人一種極爲油膩的感覺,哪怕這個老者精神抖擻得很,但一看見坐在那裏的鄭伯爺,臉上馬上就洋溢出了那種討好的笑容。

    其實,軍中也是有這種喜歡拉關係混圈子的存在的,任何行業,也都有這種人;

    但問題是,先前被抓上來的俘虜,他們看起來,至少還有那麼一點練家子的樣子,雖然甲冑有些混亂,但也是能砍砍人。

    而第二批上來的,似乎這輩子,根本就沒怎麼拿過刀。

    老者跪伏下來,

    其身後的一衆人也一齊跪伏下來:

    “奴才,給屈氏貴人請安,斗膽請問,您是………”

    老者,這一行人,包括他們先行的那兩艘船的護衛,應該真的是認錯人了。

    眼巴巴地主動靠上來,以爲是碰着了屈氏的船隊。

    屈氏雖說早年在玉盤城下失去了青鸞軍主力,也丟掉了族內柱國屈天南,更是在公主賜婚那日被搶走了新娘淪爲貴族中笑柄;

    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單單看屈氏那邊可以以一族之力直接壓迫着樑國不能喘氣還猶有餘力,就能夠看出這個家族的底蘊,到底有多深厚。

    背地裏,該怎麼調侃是一回事,但面對面了,必須得低頭的。

    鄭伯爺笑了笑,

    眼前這羣人,還真是有些……看不清形勢。

    不過,也真不好怪他們,這裏是京畿之地的範圍了,正常點的,誰會想到在這裏會碰到一支燕人的船隊?

    鄭伯爺回答道:

    “某,屈培駱。”

    “啊,原來是駙………原來是左將軍。”

    “參見左將軍。”

    “參見左將軍。”

    左將軍,是屈培駱的將軍號,其實,沒什麼用,因爲朝廷賜封這個,並不會給你一兵一卒,你屈培駱,依舊只能掌控屈氏內部的力量。

    這,只是駙馬爺當不成後,朝廷給予的一種補償。

    “你們,是何人?”

    鄭伯爺開口問道。

    “回左將軍的話,老朽嶽縣張家。”

    “張家?”

    鄭伯爺將目光投送向周圍。

    一時間,何春來以及四娘等人,都在回憶張家是大楚哪家貴族。

    就連阿銘,

    在喝了一口酒後,

    看了看四周,也微微皺眉,裝作自己在思索的樣子。

    老者不以爲恥,因爲他這種連等第都上不去的小家族,屈氏少主,怎麼可能知道?

    “左將軍,張家門楣低垂,自是入不得左將軍的眼,不過,王上身邊的張公公,張管制,是老朽的族侄。”

    “哦,,,是張公公家的人?”

    老者臉上馬上露出了笑意,隱約間,可見一種自豪,

    道:

    “正是,正是。”

    “張公公,與本伯,咳,與本將軍的關係,是極好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左將軍是真正的貴人,年少英傑,族侄信中常提起左將軍,說仰慕左將軍的風采。”

    官場上,花花轎子衆人擡,輕易不會去得罪人。

    尤其是,對內侍。

    鄭伯爺陷入了沉思,

    眼前這個張家,哦,來自嶽縣的張家,怪不得看起來這般不靠譜了,雖然鄭伯爺不屑於去認同什麼貴族天生高貴的說法,但富貴三代以上或者傳承數百年的家族,這人上人的日子過久了,身上,確實會有一股子“仙氣”,也就是所謂的……貴族氣質。

    張管制,應該是楚國的宦官官位,既然悲哀地要去做宦官了,顯然這個張家,在十年二十年前,應該是混得極慘的。

    一般不是走投無路的情況下,誰會去對自己那活兒來一刀?

    所以,後來伴隨着那位張公公逐漸起來,這個嶽縣張家,也逐漸有了點牌面。

    這位老者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那是因爲自己打着屈氏的旗號,但在嶽縣地界上,他應該能橫着走了。

    不過,

    如果他待會兒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話,

    應該會比見到屈氏少族長,更爲驚恐百倍吧。

    一念至此,

    鄭伯爺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老頭見鄭伯爺笑了,卻會錯了意,

    開口道:

    “左將軍,也是來拱衛王上的?”

    鄭伯爺的呼吸忽然一促,身子也馬上僵了一下。

    內心深處,已然掀起滔天巨浪。

    但,

    鄭伯爺還是強行按捺住情緒的波動,

    很隨和地“嗯”了一聲,

    道;

    “你們也是?”

    “好叫左將軍知道,我張家雖然不入等第,但我張家忠君愛國之心,天地可鑑,這次是族侄傳信,喚老朽散盡家財,招攬勇者,前來拱衛王上的。

    呵呵,

    還有一點點小心思,就是王上能看着我們忠心的份兒上,可以幫我張家提一下等第,最低,最低的就好。”

    老者顯然真的是認爲自己族侄真的和屈氏少主關係很好了,所以連這種“掏心窩子”的話,都敢說出來。

    鄭伯爺嚥了口唾沫,他的雙手,已經有些在顫抖了,

    但,

    還是開口道:

    “本將軍,自然也是來拱衛陛下的。”

    “那,勞請左將軍讓我等可以搭着一同去面見王上,我家族侄,必然對左將軍無比感激,我嶽縣張家,日後也爲屈氏馬首是瞻。”

    鄭伯爺點點頭,道:

    “好說,好說,這是本將軍應該做的,只是本將軍這兒還有一些東西要卸下來,需要耽擱些時候。”

    “我也是,我也是,我那艘船上,可是滿載着給王上的貢品哩,當然,左將軍也有一份。”

    “如果張老想和本將軍一起去的話,還得再稍待片刻,不過,咱們倒是可以讓貢品先行。”

    “是極,是極,反正這裏距離據羊城也不遠了,先讓下面人將…………啊啊啊………”

    老者的脖子,被鄭伯爺伸手掐住,整個人被提了起來,他一臉驚恐和痛苦地看着掐着他的鄭伯爺。

    先前,

    之所以還在繞圈子,

    是不想直接用強,因爲鄭伯爺不想冒險,雖然眼前這波人不像,但誰知道會不會碰上那種臉上油膩實則內心深處真的“忠君愛國”視死如歸的楚國草莽?

    所以,鄭伯爺耐着性子,先慢慢套話,現在,套出來了。

    套出來了,

    一個驚喜,

    一個,

    天大的驚喜!

    這一刻,

    鄭伯爺甚至有一種以前在戰場上自己挨的冷箭和投石,都是在攢人品,都是爲了此時的人品爆發!

    “攝政王,在據羊城?”

    老者,顯然不是個能撐得住大場面的,被鄭伯爺身上的這種氣勢一恐,竟然直接失了禁。

    到底是靠着太監族人強行提拔起來的小家族,上不得檯面。

    鄭伯爺微微皺眉,將其丟在了地上。

    何春來當即抽刀,橫在了老者脖頸位置。

    “是,是,是,王上的鑾駕,就在據羊城,是我族侄,族侄寫信告訴我的。”

    老者身後的一衆張家族人馬上也都點頭稱是,印證了老者的話。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鄭伯爺一開始只是輕笑,隨即,大笑起來。

    隨即,

    鄭伯爺瞬間收聲,

    微凝的目光掃過四周,

    下令道:

    “傳本伯軍令,命金術可、苟莫離、樊力,三路兵馬給我將據羊城圍起來。

    打出黑龍旗和‘鄭’字旗,知會我那大舅哥一聲,讓他稍作等候,也可稍作準備;

    他的妹婿,

    來向他,

    問安了!”

    ————

    感謝太2徵神同學成爲《魔臨》第一百四十五位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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