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了一副又一副，絲毫不搭理他的存在。
終于寫累了，這才仿佛在對著空氣說話：“你可知道我叫你來干什么？”
“知道，你是讓我來當族長的。”
“你就有那么大的面子？”
“當然了，你都是我手下敗將，我還能扭捏著不當。”
“你可真臉厚，小小年紀不學無術，卻盡想著天下掉餡餅。”
“我是憑本事吃飯的好不好，別損人了，再損我，我一氣之下撒手不干，看你找誰去。”
“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你就以為去了你，族長就沒人當？”
“當然是有人當了，但沒我當的好……，嘿嘿。”
北辰映雪也真是臉厚，這話也能說的出，看來他是要腆著個臉和族長死磕到底。
“你不就是被我用族魂之眼舉到半空中差點兒摔死嗎，你不服，當然想報復。讓我當族長是假，損我害我是真……”
族長乜斜著眼睛道：“我有那么小心眼嗎，小子，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你為什么讓我當族長？”
“因為我覺得你還是個可塑之材。”
“是嗎，憑哪點看出的？”
“憑你是個未來的魔鬼，定能率領北辰堡走出被慕容族壓迫的困境。”
“嘿嘿，這也行？”
“行，不過得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
“怎么，想試我？”
“當然。你不想當族長嗎？”
“怎么不想，做夢都想。”
“那好，那就看我的書法，看我寫的好不好？”
“好。”
“好在哪？”
北辰映雪為難了，他本是隨口一答，不想族長卻較了真，這下他不得不認真看起來。
可是他根本不懂書法，更不懂得其中的道道，你讓他現在怎么說，從哪說起？
他驚慌失措，最后只有硬著頭皮指那那字窘迫地說道：“好像是…，中間那一筆好看。”
“哪一筆？”
“就那每個字中間的那一豎，又粗又壯，好像還帶著重重的力道。”
族長不動聲色，“哦，那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不知道。”
“那你會寫字嗎？”
“不會，…哦哦，會。”
北辰映雪有點慌了，語無倫次。
族長瞪了他一眼，繼續寫字，一邊寫一邊好似漫不經心地問：“會，那你來寫給我看看。”
“啊！……，不好意思，我字寫的太難看，不堪入目。”
“我又不會笑話你。”
“但我確實不敢寫。”
“我讓你寫就寫，啰嗦個什么。”
族長將毛筆一甩，當即濺在硯臺的墨汁上，頓時墨汁濺了一桌，也濺了北辰映雪一臉。
北辰映雪看著族長暴跳如雷的臉，沒有害怕也沒有退卻，他一抹自己的臉蛋，發現手上有墨汁，于是他伸出手去，在族長桌上取來潔白的手帕，又在桌上的清水里蘸了蘸水，然后慢慢地擦拭臉上的黑，最后還拿起表姐給的寶鏡，照了照，確定臉上沒有黑墨后這才放下了鏡。
“那鏡子是你表姐給的？”
“是的。”
“你是怎么了，只會說‘是的是的’這兩個字嗎？”
“是的，你沒讓我說別的呀。”
“是的、是的，你就會說‘是的’，那好，那我問你，剛才中間這一筆是什么意思，你看出來了嗎？”
“沒看出來。”
族長一愣，翻了他一個白眼，問：“不是聽說你在研究陣法和符咒嗎，那東西也是要書寫的，難道你真的看不出這一筆的妙用，難道你那所謂的研究陣法和符咒的傳言都是假的，都是道聽途說。”
北辰映雪禮貌地回答：“那道不是。”
“不是，既然不是，那你就說說，這一筆到底是何妙用？”
北辰映雪不言語。
族長火了，說道：“你不說是吧，不說那‘當’鏡子的事就免了。”
北辰映雪一喜，“你的意思是，我若說出來，那當鏡子的事你就同意了。”
“我同意個什么，你還沒有說出來。”
“好，那我就說了，你那一筆是中庸之筆、點睛之筆，是每個字里的重中之重，是你的風格，如果沒有那一筆，你就不是你，那就不是你族長的字。”
“呵呵，行啊，沒看出你還不傻？”
“我本來就不傻。”
“哦，你是不傻呀，我怎么忘記了，哦哦，只有傻/子才去做那種明明做不到卻偏偏要去做的事，結果害人害已。”
北辰映雪明白，這是含沙射影地在挖苦他，在暗指他不自量力去救表姐以至于自己丹田被封印，還害得差點兒被滅族。
他臉紅了，雖然他一直堅信自己為表姐做的事是正義的正確的，但再正確的事也經不住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嘲笑呀。
一轉身，族長指著城墻內那些個熱火朝天地進行比武的族人，說：“有本事你下去，拿了第一，一切都好談。”
北辰映雪臉“唰”的一下變了，他知道自己不行，臉一赤一白。
“你走吧，我幫不了你。”族長說。
北辰映雪怔怔地看著他，嘴張了又張，想求他，他真想對族長說：族長，我求你了，你救救我，救救我全家吧。
他還想對族長說：求你念在我昔日是你如意門生的份上，念我昔日有功勞的份上，幫幫我吧，幫幫我全家吧。
但是，嘴張了又張，他還是沒說，因為他感覺此時求他不但不會引起對方的同情，反而還會讓對方討厭和瞧不起。
“我這里有封信，是前天回家時道觀的住持給我的，讓我親手轉給你。”
“道觀，哪個道觀？”
“涼州城里的關帝廟。”
北辰映雪說著就從懷里取出那封信，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
北辰族長一把接過那信，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一行話“薦此子參加悟比”，落款是“師哥北辰槊”。
悟比，顧名思義，悟道的比賽。那是北辰堡“族比”之后，進入決賽的選手在決賽前享有進入祖先墓地“鐘山”參悟碑文感悟功法的權利，這信的意思是推薦北辰映雪進入那個地方，參加“悟比”。
按族規，只有進入決賽的選手才有資格進入那鐘山，憑什么師哥北辰槊要推薦他不經“族比”就直接進入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