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過恨過,眾人眼中自然就流露出一種貪婪。
貪婪?
當然了,那件珍貴的極其罕見的校服。
二狗子一句話仿佛讓他們發現了聚寶盆,發現了金礦,一個個竊竊私語、蠢*蠢*欲*動,隨時準備撲上去搶。
“這么好的衣服居然穿在這么個窩囊廢的身上,簡直是不配嘛。”
校服此時被污*/*穢得像個垃圾,但它畢竟是修仙學院的校服,無限寶貴。
無限寶貴,這是名譽和聲望的象征,仿佛透過校服,他們看到了它熠熠生輝,霞光萬丈。
贊不絕口。
是啊,這是修仙學院的校服,這廢物再不濟,也曾經是有能耐穿上這身校服的人啊。
且,還有件最令他們羨慕的事,有了這身校服,他北辰映雪就極有可能再拿到修仙學院的結業鐵卷。
有了結業鐵卷,這傻*子的前途說什么也比他們這些平庸之輩光明的多啊!
修仙學院,那可是望其項背的存在啊。
眾人眼睛里流露出貪婪,流露出羨慕,這是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二狗子見時機成熟,話鋒一轉,沖北辰映雪嚴肅地大聲地問:“請問這位學子,你這身校服是借來的呢?還是自己的?”
明知故問。
一些“好事佬”生怕天下不亂,故意起哄,“那當然是‘我’的了。”
“是嗎?”
二狗子拍手大笑,提高了嗓門再嚴肅地問北辰映雪:“我問你,三年前你已被學院開除了,都開除了,這校服從哪來的?好,就算是你以前的,那你還好意思再穿出來?”
天啊,這才是重點——你好意思穿出來?好意思?
這句話,仿佛在替眾人說,在替所有人說。
“啪啪啪”,話像一記記耳光搧在北辰映雪臉上,令他炫暈。
人們明白了,二狗子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太棒了,太經典了。
嘩嘩嘩,詛咒,不停的詛咒。
“叮,恭喜宿主,你的這幫吃瓜群眾太給力了,你的詛咒值直線上升,現在又得到了1000,你又可以晉級了。”
什么,晉級,這不就是連晉三級了嗎。
天啊,轉眼間我就魔脈三重境了,太給力,我愛死你們了。
欣喜,無限欣喜。
雖然欣喜,但洄洄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這是心酸啊!!!
不,也許是熱淚盈眶。
……
二狗子身后的那幫混混們早就明白二狗子的用意,早就看出他要花哨人,所以當他一開始贊美,就心知肚明。
等待結果,結果如愿以償,一場精彩絕倫又酣暢淋漓的表演。
大快人心,他們紛紛起哄:“天啊,不可能吧,他被學院開除了?”
“哈哈,都開除了還好意思再穿身上來顯擺,這不是臟擺人嘛。”
“裝、裝、裝。”
紛紛唾罵,表情愈來愈過分。
“叮,恭喜宿主,你又得1000分,加油。”
……
唾罵中,人們接受了兩個事實,一,北辰映雪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令人仰慕的修仙學院的學生了;二,北辰堡唯一的最有希望的種子就這樣廢了。
希望破滅了,悲然間他們仿佛也接受不了這種事實的打擊,“憑什么我們族人中的才子要受這樣的大的屈辱?憑什么我們族人中的驕傲要受這樣大的奚落?”
呆呆地,他們憤慨了,慢慢地,眼中噙滿了淚水,一絲良*知在心頭涌起。
有人哭了,有人掉淚了,更有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者老淚縱橫。
幾十年了,北辰堡就出了這么唯一天才,小小年紀就“金童玉女”名震四方,但,卻走下了神壇!
他們感到悲傷,感到同情,感到了羞愧。
他們為先前的麻木沖動而羞愧而后悔,“憑什么我們要指責他、打他、罵他,憑什么!他哪點做錯了,他不就是為了伸張正義嗎,他有錯嗎?”
“他有錯,那也是老天的錯,是天下的錯,是正義被良知歪曲的錯。”
怔怔地他們看著他,他太堅強了,他居然還活著,居然還這么勇敢地頑強地活著,這已足夠震撼了。
“我們每個人都沒權羞辱他,沒權,他太堅強了,他是我們的驕傲,是我們的靈魂人物。”
哭了,哭了,太多的人哭了。
此時,只有張狂的二狗子和他的那幫混混們在撒歡地笑,而眾人,臉上全是慚愧,且眾多的人,在哭!
……
北辰映雪看到眾人眼中掛著淚水,不明就里,趕緊往腦袋里那神廟上的光幕一看,天啊,詛咒值居然停了。
停了,怎么回事,你們這不是在害我嗎!
你們詛咒呀,詛咒呀,你們哭什么。
不知不覺地,眼淚也嘩嘩地從他的眼眶里流出。
瓜,你們這些瓜瓜。
……
時間仿佛停止。
雖然北辰映雪心里渴望他們的詛咒,但是詛咒沒來,卻多了傷感。
他們的傷感,就是他的羞愧,臉羞得像個雞冠。
是啊,自己早已不是修仙學院的學生了,還好意思將這身“皮”套在身上嗎!
虛榮,虛榮,臉都沒地方放了。
羞愧難當……
但就在這時候,他感到身后又一次異動。
暗叫聲不好:“黑剁頭,你,可不能啊。”
但是,一切都遲了。
身后一道黑光沖起,一把黑刀,帶著黑焰,閃著血光,閃電一樣向那張狂的二狗子的頭上剁去。
……
剁頭,這是黑剁頭的絕招,也是世代劊子手們的絕招。
絕招有三:剁頭、剁頭、再剁頭!
講究的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第一招,剁頭。這是他們最絕最絕妙的一招,得意之招,也是他們常常干的最爽快最利索的招數。
刀,瞬間斬到,強大的黑煞之氣令周圍的空間瞬間一暗,黑風攪動,空氣瞬間被逼開,如同擠過了一場簌簌飛舞的黑沙。
刀,黑刀,黑煞黑氣黑心,二狗子死定了。
但是別忘了,二狗子雖然一直在嘲笑著北辰映雪,但他的注意力卻一直在防范著這個黑臉黑虬髯的黑剁頭,他知道北辰映雪是個廢物,但他這個親*堂*弟卻不廢。
他一直站在他身后一言不發,是想干什么?
只是他沒想到這黑剁頭會自不量力,會為一個廢物而戰。
廢物,即使他是你的親*哥,那也不值得與我一戰啊,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你才淬體四重初期,而我已是淬體第四重巔峰,不是一個檔次的,這不是找死嗎。
敢找死,那你就得死。
二狗子身子一側,那速度,完全蓋過了黑剁頭,瞬間,躲過。
只要躲過,那黑剁頭就死定了,因為他只有三招,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心一橫,殺意頓起。
翻手間,一把彎刀從他袖口中飛出,閃電般玄虎撲食,再,金雞獨立,一個劈掛……
一劈兩半,他心中興奮,但是,突然感到不妙。
腳下一滑,那個金雞獨立的支撐他全身重量的腳卻不爭氣的一滑。
一滑,就一滑,重心不穩,瞬間踉蹌。
嘩,對方的刀反到了他額頭前,唰,頭發被刀鋒逼得瘋狂地吹開,頭皮一緊,就覺得自己要死了。
驟然刀停了,風緩了,他得救了。
沒死,黑剁頭不屑殺一個毫無戰力的落水狗。
刀風簌簌,頭皮發麻,束發散落,鼻腔里一股血腥翻涌如潮,魂飛魄散。
好險,好險。
慶幸,沒死,又張狂。
“丫的,你還是怕老子,老子背后有慕容族撐腰,更有那二長老是我叔,量你也不敢!”
險中求生,自鳴得意。
黑剁頭只手托刀,另只手捊著黑虬髯,懶得再理這樣的小丑,這樣的小丑除了會惡心人外,一無是處。
不屑……
陡然……,大驚失色。
……
他看到,一人攥住二狗子的腳踝,詭異的,一個蛇形的影子……
仿佛看花了眼。
但緊跟著,更讓他看花眼的是……
那人拿住二狗子兩只腳踝,奮力一扯……
啊的一聲慘叫,不可一世的二狗子的身體在空中被一撕兩半。
一撕兩半,血肉橫飛。
……
二狗子感到腳踝上一疼,緊接著就是小腿處再一疼,再緊接著,大*/*腿根處也一疼。
一疼,一疼,這是怎么了,是點穴嗎?
迷茫,驚悚,這黑剁頭都住手了,這人卻敢?!
不及細看,那人已拿住他的腳,瞬間“啪啪啪”點中腿根處的幾處大穴,兩條腿再不能動。
再不能動,縱然淬體四重境的功法也使不上,無力掙扎。
“這是干什么?我,遭人暗算了。”
驚悚,驚恐,不敢相信地看向這人。
天啊,居然是他北辰映雪,這個廢物。
“干什么,還能干什么,”北辰映雪狠狠地道:“都承認自己罪大惡極了,那還不死。”
驚恐,無以疊加。
可有力使不上,淬體四重的功力在腿上全失。
點穴,點穴,可他是怎么得手的?他丹田上可并無半點靈氣呀。
垂死掙扎,死前不忘囂張:“你敢,我可是慕容族撐腰,我這是在為慕容族辦事。”
北辰映雪義憤填膺,“那寨門上十幾個同族人的干尸可是你干的?”
“是的又怎樣,難道你也想當那干尸,想讓我也剝了你的皮掛在那里。”
“憑什么你要誣陷他們,誣陷他們是入魔者。”
“入魔者就是入魔者,得罪慕容族者就是入魔者,你也是其中的一個,哈哈,總有一天我會剝了你的皮掛在當空。”
“……”
“不敢了吧,你手撕了我呀,來呀來呀。”
北辰映雪沉默,再沉默,手卻在激動地顫抖。
“怎么了,不敢了?哈哈知道嗎,你老爹那個老東西就是被我栽贓趕下臺的,現在生不如死。”
“他在啥地方?”
“我干嘛要告訴你,反正他離死不遠了。”
“好,那你就先死吧。”
嘩,話音未落奮力一扯,兩腿生疼,一聲慘叫……
血肉橫飛,手撕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