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吵架的原因，第二天陳漢升沒去東大送蕭容魚，蕭宏偉接走閨女的時候還很奇怪。

「我以為漢升也會在呢。」

「吵架了。」

小魚兒冷著瓜子臉說道，不過她坐在副駕駛上，眼神還直勾勾的看著窗外，大概期望那輛紅色夏利能夠突然出現，畢竟要至少一周見不到了。

「喔。」

老蕭聽了很想笑，情侶之間糾紛很正常啊，自己和呂玉清也有意見不合的時候，不過他看著自己閨女，總覺得有種高中生看小學生打架的感覺。

「因為什麼原因啊？」

蕭宏偉忍著笑問道。

「不是我們之間的，昨天在法學院孫教授家裡拜早年······」

因為自己父親，蕭容魚也沒有隱瞞，就把孫壁妤家裡的事情說了一遍。

老蕭聽了點點頭，先是臉罵了幾句陳漢升，指責他一點不懂得體貼，居然對女孩子這麼粗魯，然後咳嗽一聲，一邊觀察小魚兒臉色一邊說道：「雖然這小子方式不太對，不過出發點是沒有問題的，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們這些外人更不能隨意摻和，該走的時候就要果斷的離開。」

小魚兒噘著嘴，她沒好意思說自己翻舊賬了。

不過，愛女心切的老蕭永遠是站在女兒這邊的，一看小魚兒又不高興了，馬上沒有立場的改變口吻：「不過這是你心地善良的體現，遠遠不是陳漢升比得上的。」

「哎呀，我可以說他，你說他做什麼！」

蕭容魚更不高興了，她也是為難，既不允許陳漢升腹誹老蕭，也不樂意老蕭吐槽陳漢升。

看到小魚兒臉上帶著委屈，蕭宏偉心裡也酸溜溜的，親手養大的女兒幫其他男生說話，當父親的心裡就像中藥鋪里的檯布。

何止是五味雜陳，什麼感觸都有。

直到上了建港高速以後，蕭容魚也沒有看到陳漢升前來送別，心想小陳還是像以前一樣心狠呀。

······

此時，陳漢升正和鍾建成在一起吃飯，兩人關係日益緊密，去年陳漢升還送個錦旗湊湊熱鬧，今年乾脆什麼都懶得準備了。

「不整點酒嗎？」

鍾建成端起酒杯，「滋滋咂咂」的自顧自喝著。

陳漢升搖搖頭：「一會還要去新世紀電子廠，我在那裡就是個弟弟，一開口滿嘴酒味不合適。」

「嘿，你小子！」

鍾建成看到陳漢升注意些這些細節，感嘆一聲：「我現在還能記得，一年半前你來我辦公室要求當財院的總代理，沒想到還真的給你玩起來了，現在火箭101在建鄴大學城的名聲，已經超過深通了。」

「鐘頭，回憶過去是年老的表現。」

陳漢升笑嘻嘻的端起茶杯和鍾建成碰了一下：「明年我就奔三了，你也是走在奔五的路上了，好像也的確不年輕了。」

「放屁，你明年不是才20嗎？」

「超過20歲可不就是奔三了。」

「這是什麼狗操的演算法。」

鍾建成仰頭喝了一杯：「深通那邊有什麼確定回復嗎？」

陳漢升搖搖頭，他都沒說自己見過深通的大老闆程德軍，而且還是兩次。

也沒說孔靜明年將來火箭101履職。

更沒說自己和國內法律行業的泰山北斗孫壁妤關係很好，程德軍因為這個原因才願意和火箭101進行合作。

這些對鍾建成來說都太遙遠了，老鍾就是個有點小錢的社會滾刀肉，三教九流都懂得，五花八門全熟悉，萬事先考慮自己利益，不過也頗為重義氣。

「鐘頭，2004年下半年我就大三了。」

陳漢升認真的說道：「我找算命先生看過手相了，他說那個時候我要火，要錢有錢，要名有名，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嘩啦啦的往我懷裡竄，攔都攔不住。」

鍾建成根本不信，大家都這麼熟悉了，陳漢升喜歡吹牛逼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你哪裡找的算命先生，雞鳴寺還是棲霞寺。」

鍾建成把手伸出來：「我也想去算算明年的桃花。」

「你不用算了，沒桃花的。」

陳漢升乾淨利索的答道。

「咋滴，你也會看手相啊？」

鍾建成一臉諷刺。

「我不會看手相，但是會看面相啊。」

陳漢升看時間差不多了，站起來準備告辭：「鐘頭你長這個吊樣，桃花會不會來心裡就沒點數嗎？」

「操！」

······

從鍾建成那裡離開后，陳漢升開車去新世紀電子廠。

大概因為放寒假的原因，陳漢升很明顯覺得路上的行人少了很多。

江陵本來就是還在開發的郊區，突然少了幾萬個逛街生力軍，很多熱鬧的路邊攤都是空蕩蕩的，幾個胖胖的老闆娘圍著圍裙，倚在門口嗑瓜子聊天，偶爾有顧客走進店裡，她們也是不咸不淡的招呼著。

公交車站台下面能看到一幫大學男生，他們手裡扶著行李，帶著羽絨服的帽子，睡眼惺忪的在等公交，偶爾一陣冷風吹過，趕緊跑到太陽底下曬一曬取暖，這些都是網吧里通宵后準備回家的網癮少年。

「也不知道老戴今天有沒有因為通宵再次誤點。」

陳漢升咧嘴笑了笑。

江陵還看不出有「空城」的感覺，在長壽區和鼓樓區這些市中心地方，如果再等幾天，原來堵塞的中山路和九華山隧道那才叫一個乾淨，完全可以當F1賽道用了。

至於新世紀電子廠，大概面臨放假的原因，充斥著著一種喧囂興奮的氛圍。

其實說來也怪，行政樓里有些大學剛畢業的學生，他們讀書時習慣了寒暑假，不過工作后又馬上適應臨近春節才回家的節奏，似乎理所當然。

「楷哥，啥時放假？」

陳漢升踱步來到李小楷辦公室，李小楷採用了陳漢升的餿主意，把其他管理層林朝暉他們送到北歐「旅遊」。

李小楷利用這段時間，主持第二階段MP3的生產研發工作，現在產品已經差不多要走向市場了。

「我今年大概要在廠里過年了，總之親人朋友都在國外。」

李小楷拉著陳漢升興緻勃勃談了第二代MP3在性能上和外觀上的優點，看得出他對改進后的MP3抱有極大信心，畢竟對李小楷來說，這就相當於一場「梭哈」。

成功了，在廠里乃至行業內地位提高，林朝暉他們不敢再輕視；

失敗了，捲鋪蓋走人。

陳漢升看了MP3的價格和性能后，失敗的可能性很小。

2004年，不僅是自己「火」的時候，新世紀大概也要火一把了。

這兩天陳漢升的作息很簡單，一邊在自己涉足的產業里逡巡，一邊總結者今年的成就。

去年只有一個快遞攬收點，陳漢升還沒有這種感覺，今年遍布整個建鄴大學城，陳漢升有時候從江陵前往仙寧的路上，甚至覺得整個建鄴都是自己的。

「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也不敢有這種想法啊。」

1月14號左右的時候，所有快遞攬收點正式關門，預示著這一年的創業工作完結。

當前，陳漢升擁有現金86萬，新世紀電子廠一點點股份，外加一輛小夏利。

本來是90多萬的，不過陳漢升最後一天發了獎金，與此同時王梓博正式成為「萬元戶」。

2004的萬元戶已經不稀罕了，至少建鄴滿大街都是，不過對於一個在讀大學生來說，這筆錢已經是巨款了。

「小陳，你快點啊。」

財院的男生宿舍樓下，王梓博推了推剛買的墨鏡：「還兩個半小時，飛機就要起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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