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睿博問申小芙晚上要不要喝酒,於是兩人約好來到這間酒吧,少不了得叫上沈萱,沒想到還跟來了一個小尾巴。
沈萱將頭湊近了申小芙,大概的確沒有聞到酒味,這才笑着,在她額頭上戳了一下。
「表姐說我大哥今天罵了你,你心情不好?」許暮雨趴在另一張沙發上,快人快語地問道。
申小芙看了看伍睿博,知道話是從他那傳過去,然後輾轉進了許暮雨的耳朵。
伍睿博接收到申小芙的眼神,會意地攤了攤手,又拿手一指沈萱。
申小芙抓抓自己的頭髮,道:「今天我在許氏辦完離職手續,沒想到還能拿到工資,今天我請客!」
沈萱這時坐到申小芙旁邊,明顯扯開了話題,看向伍睿博問道:「聽說你和許氏的官司馬上就要打了?」
「有什麼說法?」伍睿博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站在我姑父姑母的立場,我當然希望許氏能贏,不過,的確是許氏科技這回理虧在先,所以我保持中立,這就是我說法。」沈萱說着,從茶几上找了一瓶啤酒,麻利地打開之後,遞給了申小芙。
「幹嘛小芙姐能喝酒,我就不能?」許暮雨見申小芙接過了酒,立刻嚷起來。
「有時候酒精可以消愁。」沈萱笑着,也給自己拿了一瓶啤酒,沖着對面的伍睿博舉了舉:「說好了,今天你不許喝,回頭開車送我們。」
「誰說我需要消愁?」申小芙嘀咕道,小小地抿了一口啤酒。
「早知道,不跟你們這些女的來喝酒了,我倒成了代駕。」伍睿博故意抱怨了一句。
「伍總,你現在應該知道了,小芙已經加入了悟空科技,」沈萱轉過頭,替申小芙撩了撩剛才睡覺時弄亂的頭髮。
「我非常歡迎。」伍睿博笑了起來。
沈萱想了想,道:「我替小芙跟你請個假,下個月她要跟我去山區做志願活動。」
「沒有問題,」伍睿博痛快地回道,隨即笑起來:「在做慈善方面,我們悟空科技雖然是新企業,也想落於人後,不知道許氏慈善基金願不願接受我們的捐款?」
「來者不拒啊,都是為了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沈萱又舉了舉杯:「多多益善!」
「伍睿博,你不是在跟我們家打官司嗎,還給許氏的基金會捐錢?」許暮雨是那種自來熟的,這時已經開始對伍睿博呼名道姓。
伍睿博伸出手,找了一瓶和許暮雨手裏一樣的橙汁,咕嘟咕嘟地喝完,才道:「小姑娘,你這就單純了,商場上從來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這回許氏占我的便宜,我當然要討回來,可誰知道日後會不會大家又有機會合作呢,我這叫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還真是奸商!」申小芙聽到這裏,已經忍不住笑起來。。
伍睿博拿眼看了看申小芙:「問你一件事,我和許光翼,你覺得,到底誰更奸詐?」
申小芙直接投過去一記白眼,站起身,走到二樓的欄桿邊,看着下面,在狂野的搖滾樂中跳得盡興的人們。
許暮雨過來,從後面抱住申小芙,把頭靠在她後背上,嘆了口氣:「小芙姐,我好捨不得,以後你做不成我大嫂了,我比我哥還心疼呢,反正現在我恨死他了。」
「我現在終於發現了,人生不如意的事真是太多了,」申小芙笑了一聲:「我已經開始努力地習慣這一點。」
「你們倆個不要摟摟抱抱,在容易招人誤會了。」伍睿博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站了過來。
「我們是姐妹情,一輩子打不散的那種。」許暮雨嬌嗔了一句。
申小芙轉過了身,對許暮雨道:「是啊,不管發生了什麼,我們、沈萱還有阿圓姐姐,都會是一生的姐妹。」
「哎呀,你的臉怎麼腫?」大概是樓梯口的燈特別亮,許暮雨似乎瞧出了申小芙的不對,驚呼了出來。
沈萱這時也走過來,捧起許暮雨的臉,皺着眉頭問:「說吧,今天哭了多久?」
「哪有啊!」申小芙訕訕地笑道。
「知道她下午幹嘛去了嗎?」伍睿博靠坐在沙發上,嘆口氣道:「快到中午的時候,我打她電話,沒說兩句就哭哭啼啼,然後連『再見』都不說,直接掛斷了,我後來再打,她也不理,我以為申大小姐想不開,跑去尋什麼短見,找電信的朋友幫我定她的位,結果後來……你們知道怎麼樣?」
「怎麼樣啊?」沈萱和許暮雨異口同聲的問道。
「你說還是我說?」伍睿博看向申小芙。
「沒事,」申小芙故意輕描淡寫地道:「我下午去看三場電影。」
「是哭了三場吧?」伍睿博倒是不給申小芙留面子。
「看的是悲劇電影,人家演得太好,我被感動了。」申小芙無措地解釋道。
沈萱笑了出來,許暮雨卻拉住申小芙的手道:「我現在越來越覺得我大哥有眼無珠,想來想去,我敢肯定,就是許菀菀在後面挑唆,我大哥遲早會後悔!」
「我現在發現,許家還有明白的人。」伍睿博誇讚許暮雨一句。
許暮雨開始還在樂,到後面似乎回過了神,疑惑地問:「我大哥犯糊塗,你幹嘛要罵我家裏人。」
申小芙卻又轉過身,望向樓下的人群。
一個下午,申小芙都呆在電影院,既使三部都挑了喜劇片,別人在笑,唯有她在黑暗中哭泣。
等哭到最後,申小芙連眼淚都幹了,只覺得筋疲力盡,所以才會到了酒吧,倒頭就睡。
申小芙顧自發愣,沒有注意到,沈萱這時將許暮雨拉到旁邊,囑咐了幾句。
「下去跳舞?」沒一會,許暮雨過來,挽住了申小芙的胳膊。
遲疑了一下,申小芙朝許暮雨點了點頭。
往樓下走的時候,申小芙在想,她不能一蹶不振,不能讓許菀菀看她的笑話,必須要馬上滿血復活。
「表姐,快下來!」許暮雨一邊下樓,一邊回頭,想要叫上沈萱。
沈萱笑着擺擺手道:「饒了我吧,我不會跳舞,也過了這麼瘋狂的年紀。」
「這話說的,好像你都年過半百。」伍睿博在旁邊嘲笑了一句。
「算了,我表姐走的是淑女路線,說實話,她還沒有我舅舅有趣,那個小老頭什麼都能玩出花樣,搞得我媽說,我表姐這是物極必反,才會跑去山裏隱居。」許暮雨說着,到底拉着申小芙到了下面。
沈萱在樓上看了一會,轉頭對伍睿博道:「麻煩你下去看着她們兩個,這裏看上去稀奇古怪的人太多了,我在樓上等你們,正好也睡一會。」
「你跟小芙還真是姐妹,專門跑酒吧這種鬧騰的地方睡覺。」伍睿博搖了搖頭,真就站起身,往樓梯那邊走。
一樓的中央舞池裏,地板上擠滿了人,都在那手舞足蹈。
許暮雨特別興奮,跟着也興奮起來的申小芙,跳得不亦樂乎。
舞場的氣氛越來越high,甚至不遠處有人開始瘋狂的搖頭晃腦。
這一幕恰好被許暮雨看到,伸手拉了拉申小芙,好奇地道:「那些人跳得好瘋啊!」
申小芙望過去,也覺得有些怪,而就在這時,伍睿博過來,不由分說將兩人帶離了舞池。
「還沒跳完呢!」許暮雨有些不樂意。
「你們先到外面去吧,我到樓上去叫沈萱,這裏有點不對勁,剛才我在旁邊,好像看到幾個便衣。」伍睿博說着,一手拉着一個,直接帶到了酒吧的門口。
「為什麼呀?」許暮雨到現在沒有搞明白狀況。
倒是申小芙比許暮雨好歹大了幾歲,見識得也多一點,這時隱約猜出了意思,朝着伍睿博道:「我知道了,你不用送,我和暮暮在外面等,你把沈萱趕緊帶出來。」
申小芙拉着許暮雨,很快出了酒吧,等站到外面的大廳,便停了下來。
「到底什麼事兒了?」許暮雨依舊懵懵懂懂。
還沒等申小芙回答,不遠處的電梯里,突然衝出來幾名警察,隨後安全樓梯那邊也跑出來不少人,都穿着警察制服。
申小芙一驚,知道這下糟糕了,伍睿博和沈萱都還在裏頭。
「警察哎!」許暮雨直接驚叫了出來。
申小芙拉着許暮雨走到角落,小聲道:「有人在裏面吃藥丸,肯定是警察收到了情報,早知道這樣,就不到這裏來了。」
許暮雨嚇得不輕,小臉都白了。
「沒事,」申小芙趕緊拍拍許暮雨後背,安慰道:「我們就是來玩的,應該不會有麻煩,我先送你出去,回頭你在車上等著,我再進來看一看。」
「不要,」許暮雨直搖頭:「你在哪,我就在哪兒。」
見許暮雨不肯走,申小芙只能帶着她站在角落裏,也不敢離開,睜大眼睛盯着酒吧那邊。
沒一會,一排人從裏面出來,個個低着頭,後面人的手,搭在前面人的肩上,居然還有人在那搖頭晃腦。
許暮雨被嚇壞了,趕緊躲到申小芙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