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咱們誰不知道誰啊!」薛芙「切」了一聲:「我說我瞧不起你,你在許笛笙跟前,就是個乖乖聽話的小媳婦,還有臉給我們吹牛!」
「Eline,」一個肥胖的身影這時挪進了貴賓室,先將許光翼攔住,抱了抱他,隨後放下孩子,走到千伊面前:「總算見到你了!」
千伊忙着站起,上前同Dr.Karl擁抱了一下,順便圍了圍他可觀的腰身,笑道:「Karl,你看着比我還像孕婦!」
對於千伊的調侃,Dr.Karl欣然接受,還拍拍自己肚子,道:「對了,知道我肚裏這傢伙叫什麼嗎?」
薛芙立刻笑問:「快說說呀!」
「他名叫Beer,有美國、德國和意大利各國血統。」Dr.Karl一本正經地道。
千伊同薛芙互相看了看,雖然都覺得是個冷笑話,不過還是決定咯咯大笑,為老Karl捧個場。
「不到一個月就是畢業典禮,Eline,到時會去參加嗎?」Dr.Karl坐到沙發上,笑着問跟着坐下的千伊。
「當然,我老公說了,我們全家,包括奶奶,一起飛去華盛頓,見證我努力了這麼多年的成果。」千伊笑道。
「Okay,」Dr.Karl感嘆道:「你是我最喜歡的學生,所以我很希望,以後看到你在兒童心理學方面,做出自己的成績。」
「我會加油的,不過,」千伊卻反問一句:「Karl,你確定我是你喜歡的學生?我怎麼覺得,跟了你好長時間,尤其是最後一年,都快被你折磨死了!」
「你可不能這麼說老Karl,」Dr.Karl趕緊替自己辯白:「作為導師,我所做的,是激發出你最大的潛能,絕對不是所謂『折磨』。」
「可你不知道,最後一年,面對那一遍遍被打回的報告,我差點要得抑鬱症了。」千伊故意抱怨道。
Dr.Karl淡定地道:「我明白,那是因為你離開了丈夫,我們美國人都認為,夫妻有同居的義務,老Karl也幫不了你,所以你看,回來后不久,你就幸福地懷了孕……我非常相信,這是你丈夫的功勞。」
薛芙「噗嗤」笑了出來,千伊只能傻看着Dr.Karl,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開玩笑。
等Dr.Karl被隨後進來的申海請了過去,薛芙推了推千伊:「你看,大家都知道了,你懷孕,是許笛笙的功勞。」
千伊終於臉紅了起來,一下子站起身,丟下薛芙,走到了貴賓室門口。
誰想到薛芙緊追不捨,還就甩不掉了,口中道:「別裝羞澀啊,今天我可是奉了許老闆之命,一定要照顧好你的,走哪都得跟着。」
「薛芙,我被你氣得,孩子都快要生出來了。」千伊總算停住腳步。
「你當我催生婆呀!」薛芙又是笑得控制不住。
再接下來,一個不討喜的走上前來:「許太太,怎麼好像一副生氣的模樣,這又是誰招你了?我幫你報仇。」
比起薛芙,品北完全就是個軟柿子,千伊冷笑一聲:「咦,我說你怎麼還不去非洲,是想賴著不走了。」
「老闆娘,不帶這麼趕盡殺絕的!」品北作勢沖千伊雙手合十:「諸葛亮都跟阿斗說,親賢臣,遠小人,我可是大大的賢臣啊!」
「什麼非洲?」薛芙在旁邊接茬問道。
品北咳嗽一聲,正經八百地胡說:「許氏有意開拓南半球業務,非洲也是我們一個目標區域,那裏土地供應量充足,並且各項成本低廉,我們有意從事房地產開發。」
注意到薛芙居然真的認真地在聽,千伊終於笑了出來。
等到薛芙終於發覺自己被品北糊弄,伸手要打他時,千伊已經捂著肚子,笑得快不行了。
想來是動靜鬧得有點大,最後申海過來,把薛芙帶開了一會,品北呵呵一笑,很是殷勤地扶著千伊道:「許太太,不如讓小的陪你找個地方坐一會。」
「我是要坐,不過,可不可以請離我遠一點。」千伊調笑了一句。
「這個……」品北挑了挑眉心:「好吧,我過來,是有件事,得和你說一下。」
打量著品北的表情,千伊知道,這一回他不是在說笑,點了點頭,跟着品北又坐進了貴賓室。
「是這樣,我今天從法院一個朋友處得知,沈延的離婚案第一次庭審已經結束,目前的情況很不樂觀,最終判定結果,恐怕不利於沈延。」品北神色嚴肅地道。
千伊吃了一驚:「這麼快就要判了?」
品北點了點頭:「程育那方準備得十分充分,也不知道從哪弄來的什麼家暴證據,據說連傷情鑒定都有,而沈延這一方,不但沒請律師,本人也沒出庭。」
「我那次問他要不要幫忙,他拒絕了,」千伊皺着眉頭:「我以為他自己總會要想辦法,結果居然……」
「笛笙挺關注這件事,一審是來不及了,不過我們可以幫他上訴,但條件是,得要沈延自己同意,我今天打電話給他,結果沈延居然說,管他法庭怎麼判,他的房子絕不會給程育。」
「傻透了!」千伊嘆了一聲,沈延有時候就喜歡意氣用事,卻不明白,這樣下去,吃虧的反而是自己:「知道了,我會儘快去勸勸他的!」
品北笑了:「我覺得吧,也只有你能說服他了,這小子其實真沒腦子,難怪之前惹出了那麼多事。」
「行了,就你奸滑,還真當自己是賢臣呢!」千伊白了品北一眼,心裏卻在盤算,有什麼機會可以既見到沈延,又不用碰到沈晚。
「好,」品北站起身:「這樣,明天早上我到老宅接你,然後一起去沈延的家。」
「啊?」千伊沒想到,品北會這麼急。
「沒有辦法,一審這兩天就會判下來,我們必須儘快提請上訴,這中間還包括要做取證,時間有點緊,但是一切,都要在沈延認可的前提下才能進行。」
「好吧,」千伊嘆了聲:「謝謝,品北,沒想到你這麼肯幫忙。」
「別,這事得謝你老公,」品北笑道:「沒想到笛笙還挺熱心腸的,說沈延那套房子不是什麼大事,不過他不能看着千伊的弟弟被人耍弄!」
「他真這麼說?」千伊笑了起來。
「我現在覺得吧,你還真有本事,」品北瞅著千伊,道:「把一個清高孤傲的霸道總裁,生生變成了事兒公,別人家夫妻離婚的事,他都想插一杠子。」
「那是我老公有正義感!」千伊立刻不滿地道:「什麼叫事兒公?你再敢說,當心我跟許笛笙告狀,真把你弄走!」
「好,我不說了,成不成,你們兩口子現在多厲害啊,一唱一和,總有一天,我得被你們兩個折騰死!」品北故意恨恨地站起身來。
第二天一大早,品北果然來老宅接上千伊一起去沈延家。
「姐?」沈延從裏面開了門,看到面前站着的千伊,顯然吃了一驚。
「是啊,我來看看你,還有……」千伊下意識地往沈延身後望了望,隨即又讓開一點,側過頭道:「品北也來了。」
「哦,請進。」沈延眼神閃爍了一下,趕緊將兩人讓了進去。
等到了屋裏,品北隨意地問道:「沈女士不在嗎?」
沈延瞧了眼千伊:「你們請坐,媽一早說要出去逛逛,暫時應該不會回來。」顯然,他是知道千伊的忌諱。
千伊笑了笑,阻止了沈延給他倒水的動作:「不用忙了,我們找你有事要說。」
品北卻一點不客氣,居然開始在人家房子裏參觀了起來。
趁這機會,沈延有些慚愧地道:「姐,那天樓下的事,我並不知道,後來還是萱萱無意中說給我聽的,對不起,媽當時有點……」
「不要緊,這事以後再說,」千伊轉頭叫了一聲:「品北,過來談正事。」
等品北坐下,沈延苦笑道:「我知道你們來意,昨天品總給我打過電話,我從心裏感謝你們,只是,這件事,我無論如何不想再麻煩各位了。」
「你是我弟弟,姐弟相助,是理所當然的事,」千伊注視着沈延:「而且這次是許笛笙主動提出來的,我們必須要幫你上訴。」
「算了,就看着那女人鬧吧,反正我房子就是不給她,」沈延低着頭道,不過千伊注意到,他不斷揉搓的手背上,已經冒出了青筋。
「沈延,這件事不能消極應對,」品北咳了一聲道:「就我個人認為,這是關乎咱們男人的尊嚴,房子是小事,但絕不能讓女人踩在咱們頭上。」
「你胡說什麼啊!」千伊立刻制止道。
品北瞧了瞧千伊,呵呵兩聲:「我這是要激起沈延的鬥志,別誤會,我可沒有冒犯女人的意思,我只罵壞女人。」
千伊將視線又轉向沈延:「如果你同意的話,許笛笙會立刻指派律師給你,一審判決后所有的事情,都有律師幫你解決,沈延,不要消沉,咱們把問題一個一個地解決。」
「我考慮一下吧!」沈延似乎有些觸動。
「那個……」品北這時又來一句:「你別以為置之不理,程育就拿你沒辦法,如果一審判下來對你不利,你又放棄上訴,後頭程育可以拿着法院判決書,要求強制執行,到時候,你的房子真得歸了程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