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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保衛戰 - 第四百三十六章 認罪字體大小: A+
     

    「皇上,泠兒冤枉,是有人陷害我。」泠貴妃信誓旦旦地脫口而出。

    陌孤寒抬手就打斷了她的話:「你這話千篇一律,朕聽了許多次,已經聽膩了。」

    泠貴妃後面沒有說出口的話就卡在了嗓子里,戛然而止。

    陌孤寒緩緩開口:「今天,朕問什麼話,你只消回答是或者不是即可,朕不想聽你什麼辯解。」

    泠貴妃欲言又止,在陌孤寒的逼視之下,乖巧地點點頭:「嗯。」

    「第一件事情,朕那日卧病在床,你在跟前侍疾,在朕寢殿里點燃了歡顏香。可實際上,那夜因為周遠給開的藥劑量重,藥性猛,也或許是朕傷寒鼻塞,一直暈暈沉沉,半昏半睡,所以朕其實壓根就沒有寵幸你,是嗎?」

    泠貴妃猛然抬頭,面色大變,滿臉驚駭,在接觸到陌孤寒滿是探尋的目光時,慌忙低垂了頭,整理自己的思緒,遮掩滿臉的恐慌。

    這話不可怕,但是那是她唯一一次「受寵」,如今有孕,這話背後所牽扯出來的含義太恐怖。

    陌孤寒不說話,就一直在耐心地等,雙目如錐,直透人心。

    過了許久,泠貴妃才艱難地搖搖頭,滿臉難以置信:「皇上怎麼可以這樣猜度泠兒?」

    「是或者不是?」

    泠貴妃紛亂搖頭,斬釘截鐵:「不是,怎麼可能?妾身為什麼要騙皇上?」

    陌孤寒一聲冷笑,淬著寒冰:「還果真是將朕當作傻子呢?」

    泠貴妃面如土色,暗自一咬牙,權衡利弊:「妾身承認,的確是用了卑劣的手段,在乾清宮裡悄悄點燃了歡顏香。但是皇上寵幸泠兒這是事實,沒有人可以抗拒歡顏香的作用。只是藥性使然,皇上醒來忘記了罷了。」

    「好,此事你不承認也罷,左右也無關緊要。那你與石蘊海私通一事,你總抵賴不掉吧?」

    陌孤寒的聲音不大,但是很沉,猶如一道驚雷滾過,伴著令人目眩的猙獰閃電。

    泠貴妃的手緊緊地扶著椅子,以免自己被這道驚雷擊中,支撐不住,癱軟下去,露出原形。

    她的臉開始抽搐,牙齒不斷打顫,「咯咯」作響,就像小雞啄食米碗,卻又不得不強做鎮定。

    明明想好了那麼多辯解的說辭,如何到了陌孤寒的跟前,面對著他的質問,啞口無言,慌亂了手腳?

    好像,自己已經原形畢露,就像是跳樑小丑,任何辯解都僅僅只是笑話。

    「沒……沒有。」

    「朕倒要看看你能抵賴到什麼時候。」陌孤寒一聲冷哼。

    泠貴妃心知肚明,陌孤寒此話並非空穴來風,後面,接二連三,還會有令自己萬劫不復的罪證。

    「因為鶴頂紅一事,朕命人對石蘊海嚴刑拷打,石蘊海骨頭軟,禁不住大刑,屈打成招,對下毒一事供認不諱,全都攬在自己身上。

    朕下令繼續盤問,你擔心他清醒過後,萬一熬不住,供認出你們二人私通一事,所以你就命含翠殺人滅口。

    當時那慎刑司小太監利用毒蟲暗殺不成,被侍衛抓獲。而石蘊海領會了你殺害他滅口的意圖,或者說受要挾,顧及到在你們沈家人手裡的妻兒性命,所以就迫不得已選擇了自殺。

    而太後為了袒護你,直接杖斃了含翠與那個小太監,並且編造了含翠與石蘊海私通滅口的借口,歪打正著,掩護了你們的不堪。

    此事暫時了結,後來雅捷妤一事敗露,為你洗清罪過,但是與此同時,也令人起了疑心,再次懷疑起石蘊海的死因。你思前想後,自認天衣無縫,但是做賊心虛,以防萬一,就命沈心才前去驅趕石蘊海的妻兒出京。

    結果此事正好被離宮前去韓府探望常凌曦的月華碰到。月華走後,沈心才不放心,留下來逼問石蘊海妻子究竟對你說了什麼。

    當他知道月華知道了歡顏香一事以後,就以孩子性命威逼石蘊海妻子以後不得胡說八道。他當機立斷,想要殺害月華滅口,但是又忌憚著步塵,沒有下手的時機。遂立即帶了他暗中秘密勾結的殺手,帶進皇宮,與你密謀暗殺月華。而你早有此意,立即不謀而合。」

    陌孤寒說到這裡,話音一頓,沖著泠貴妃微微一笑,「朕說的一字不錯吧?」

    泠貴妃整個腦子裡已經一片空白,張口結舌,哪裡還能說話?

    陌孤寒冷哼一聲,繼續娓娓道來:「你們利用小太監偷梁換柱,瞞過所有人,將殺手潛伏在椒房殿里,伺機而動。結果他夜間行刺時,行至關鳩殿附近,不慎行跡敗露,宮裡加強了防範。

    他不能一直逗留在椒房殿,時日久了難免露出破綻。無奈之下,他不得不鋌而走險,冒充邵相,將月華引至僻靜處暗殺。這些,朕也都沒說錯吧?」

    「不,不對。」泠貴妃慌亂搖頭:「壓根就沒有的事情。」

    陌孤寒輕輕地用手拍拍龍椅扶手,再次一言驚人:「朕所說的這些,沈心才已經全都招供畫押了,你覺得還有嘴硬的必要嗎?」

    「哥哥?」泠貴妃駭然色變:「你騙人,不可能的!」

    陌孤寒冷冷地一揮手,將一卷供紙丟在了泠貴妃懷裡:「自己看!」

    泠貴妃顫抖著手打開供詞,只一眼,就萬念俱灰。

    她驚慌地將供詞丟了極遠:「心才怎麼這樣糊塗!」

    「他不是糊塗,是明智,當一件事情,人證物證俱在,無法抵賴的時候,還是坦然承認比較好。」

    泠貴妃直接像麵糰一般,從椅子上慢慢地滑落到地上,臉上有那麼片刻的獃滯。

    「其實你承認與否已經不重要,這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實。朕與你浪費這唇舌,不過只是讓你死得清楚明白。」

    「清楚明白?我怎麼清楚明白?」泠貴妃抬起頭來,滿是幽怨地盯著陌孤寒:「她褚月華搶走了所有屬於我的東西,我不過是要奪回來而已,有什麼錯?」

    「屬於你的東西?沈心泠,什麼是屬於你的?」

    陌孤寒的一句辯駁令泠貴妃瞬間有些啞口無言。

    是啊,什麼是屬於自己的?這榮華富貴不是,這滔天的權勢也不是,看起來自己擁有天下間女子所艷羨的一切,其實也不過是鏡花水月,從來都沒有真正屬於自己。

    就連面前這個男人,自己一度曾經認為,他是自己的。但是褚月華來了之後,她才知道,這個男人從來沒有將自己放在心裡過。他真正地愛一個人,原來是這個樣子,也可以和緩了冷硬的眉眼深情如水,也可以噓寒問暖百依百順。

    以往的他,也不過是礙於太后的面子敷衍自己而已。

    這麼多年了,他從來沒有像凝望褚月華那樣地凝望自己一眼,沒有那樣溫情款款地笑過,沒有將自己擁進懷裡耳鬢廝磨,甚至從來沒有牽過自己的手,一起在這紫禁城裡走過。

    自己,只是太后塞進他懷裡,他迫不得已接受的一個玩物而已,甚至於曾經自己認為的溫情繾綣,如今想起來,赤、裸裸地攀上龍床,然後再赤、裸裸地出來,一個人黯然披上衣服,走出仍舊殘留著暖意的乾清宮,然後餘溫被門外的寒風瞬間吹散,消失無蹤。

    陌孤寒這樣帶著譏諷的一句問話,就像是兜頭一盆冷水潑下來,泠貴妃覺得,這些回憶,相比起褚月華所享受的萬千榮寵,簡直就是恥辱。

    以前不覺得啊,因為每一個妃子都是這樣的,好像理所當然。可是如今呢?有了淋漓盡致的對比,就變成了犀利的傷害。

    她瞪圓了眼睛望著陌孤寒,朦朧的霧氣開始凝聚,最終眸子再也承受不住這濕意,眼淚「撲簌簌」地滾落下來。

    「即便我一無所有,你什麼也沒有給過我,最起碼,沒有她褚月華,皇上,你不會對泠兒這樣狠心啊!」

    「朕對你們何曾狠心過?我可曾苛待過你們?朕早就說過,即便是你們厭倦了這裡的生活,想要出宮,朕也絕對不會攔著。從來,你們在朕的心裡,也只是過客而已。」

    「可是泠兒不想出宮,泠兒心裡只有皇上,只想要陪著皇上。」

    「榮華富貴可以給你,權勢朕也不吝嗇,唯獨人,做夢!」陌孤寒冷哼一聲:「而且,請你不要侮辱心這個詞,跟石蘊海私通就是你報答朕,心裡只有朕的方式嗎?」

    「呵呵,」泠貴妃一聲苦笑:「我只是想要一個孩子,想拴住皇上的心,能夠留在你身邊罷了!最初真的是抱著這樣卑微的想法。可是後來,皇姑母說,她褚月華的孩子不配做長安王朝的帝王,我才會逐漸生了一較長短的心思。」

    陌孤寒一陣默然。他相信,泠貴妃說的是真的。

    「所以,你就用浸泡了鶴頂紅的綉線毒害月華?」

    「沒有,妾身沒有。」泠貴妃斬釘截鐵地否認:「就算是皇上您不相信,妾身也要說,那綉線之事與泠兒真的沒有絲毫關係,泠兒更沒有與喋血堂勾結。那日毒殺林公公滅口的那刺客泠兒千真萬確毫不知情。您若是不相信,泠兒可以發下毒誓,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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