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從享受的陸芷韻滿足地嚼脆藕,咽下去后慢條斯理說道:「她最多就是礙眼的跳樑小丑。」
犯不上用勁收拾,真正要收拾的是她背後的俞芊芊,那才是罪禍源頭。
小小一個樂眉,還不至於讓她把時間和注意力放上。
秦寒夜嘴角輕勾,刮著她的鼻尖:「真是喜歡極了你這清醒聰明的樣兒。」
「是嗎?我也喜歡,真巧。」陸芷韻彎著眉眼,開心獎勵他一根胡芹。
秦寒夜眸中閃過無奈,但還是乖乖叼咬下,捏着她下巴吻得她唇齒間都是胡芹的味道:「夫人怎麼恩將仇報?」
陸芷韻逃跑不及被抓住,幽怨地瞪着他。
兩人一頓飯吃得也不安分,逮著不喜歡的菜趁機互相陷害,你來我往在幽靜的餐廳格外奪目,然而兩人像是孩子似的不停歇。
不遠處服務生連忙緊緊盯着他們,隨時準備叫救護車。
然而看了幾分鐘,他忽然看懂了什麼。
這哪是打架呀,分明是秀恩愛的打情罵俏,他茫然地想現在情侶間的情趣真是叫人越發叫人不理解。
兩人飯後消食,秦寒夜給陸芷韻揉着小肚子,陸芷韻給他揉腰按肩膀,摸到后腰的時候囑咐道。
「你這后腰有點僵硬了,平時別那麼大偶像包袱坐的跟個模範標兵似的,稍微活動活動,不然該用力的時候用不上了。」
秦寒夜畢竟是V集團的幕後老闆,哪怕不用事事過問。也需要看很多財務報表做決定,加上時不時的應酬更是難以歇下來。
長時間需要板著身子,對身體其實不太好。
陸芷韻發愁是不是該去學一套手法給他扎針或者正骨。
某人就順勢而為,別有深意的笑着:「哦?夫人覺得我用不上力?」
陸芷韻:「……」
問,秦爺腦子裏到底有多少黃色廢料?為什麼隨便說一句都扯得到那方面去?
她一巴掌拍在他身上,翻了個小小的白眼,就活該嘴欠多問那一句。
小模樣逗得秦寒夜眼底染上笑意,輕聲說:「知道乖寶擔心我身體,我有分寸。」
「誰管你?」
兩人拌著嘴,路竟傳來消息,秦寒夜掛了電話后眼神意有所指:「乖寶,有獎問答,你猜這消息關於誰的?」
「俞芊芊。」陸芷韻隨口胡謅。
她現在只想收拾俞芊芊,不管問什麼都是俞芊芊。
然而看秦寒夜古怪的神情,她忍不住驚訝了:「不是吧,還真是她消息?說來聽聽,她又做什麼妖了?」
「給。」秦寒夜極其自然把手機給她看。
陸芷韻探頭看過去,屏幕上面赫然是路竟剛傳過來的照片和通話記錄,記錄是半小時之前的。
俞文川和秦冉浩。
陸芷韻抬眼看秦寒夜的表情,沒在他平靜如水的臉上看到什麼大的波動,不禁皺眉心想,這倆遭人能搞什麼么蛾子。
順着聊天記錄看下去,終於看懂了。
秦冉浩賤得慌,聽說俞芊芊出了事兒,居然就著俞芊芊的名頭跟俞文川商量做一場交易。
當然,就他那廢物程度做不成什麼正經生意,這次的主角「商品」是俞芊芊。
他提出願意把俞芊芊這個燙手山芋收回來,兩家聯姻達成合作共贏的局面。俞家給天秦投資補窟窿,秦冉浩把俞芊芊從俞家接走不礙他們的眼。
來也是難得做了一番功課,知道俞文川跟俞芊芊不對付,但俞芊芊並沒有能力反抗俞文川,甚至在眼下的局面里只能被他安排著走。
俞成軍對他們的往來,睜隻眼閉隻眼。
這麼久不見,陸芷韻終於看出了一點秦冉浩的變化,蠢得更有特色了,總在以各種奇怪的角度考慮問題。
她的舌尖盯着上口腔,心底冷笑:「該說秦冉浩是有商業天賦還是沒有?」
說人家沒有,可人家實實在在抓住他們最噁心的俞家折騰,還要抓住最可能的人達成聯姻。
說他有商業頭腦,又實在像是在侮辱人。
天秦已經爛得只剩下空殼了,他居然好意思拿出來跟人家合作?還是那種穩賺不賠的生意。
陸芷韻越看心裏越不是滋味,捏著秦寒夜的手喃喃:「秦冉浩可真不是個東西。」
從對話和對秦冉浩這個逼崽子的了解,陸芷韻可以合理有效的推出事情發生的順序。
秦冉浩聽說秦寒夜回過秦家一次,一直提心弔膽擔心秦寒夜把爛成泥的天秦拿走,想盡辦法地要拖着。
四處找人想辦法,同時對秦寒夜方面嚴防死守,半點空子都不給鑽。
俞芊芊和樂眉的事兒一起,他確定秦寒夜的心思不在秦家,俞芊芊的事兒被曝光,他第一直覺跟秦寒夜脫不了干係。
因為這手段太凌厲太熟悉,半點退路都沒有,就是秦寒夜的風格。
要麼不做,要做就逼死。
為了噁心秦寒夜、也為了撈一筆錢,秦冉浩確定了聯姻,並通過調查選擇了最可能同意,也有權利商議的人,俞文川。
顯然他的猜測很有道理,俞文川在把彩禮價格壓在跟俞芊芊身價相配的低價時,才悠悠同意秦冉浩的聯姻協議。
兩人約了時間地點,要見面商議后再簽。
秦冉浩在這事兒上居然額外有腦子,再三確認他不會反悔。
俞成軍應該是一開始就知道秦冉浩來找俞文川的目的,但這位重男輕女的父親在知道俞芊芊沒有任何價值之後,果斷選擇把人塞出去。
也省了他給俞芊芊找人相親的事兒。
先前俞芊芊跟人相親的照片宣揚的到處都是,俞老爺子正覺得她丟人現眼敗了俞家的臉面。
這會兒秦冉浩的接盤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都具備了。
這樁荒唐的生意,狗屎運似的就這麼談成了。
陸芷韻尋摸了半天一直覺得哪裏不對勁,咋了半晌恍然大悟:「俞芊芊配秦冉浩就倆字,般配。」
秦寒夜半點不關心他們的聯姻,只覺得陸芷韻的小表情豐富又可愛,被逗得嘴角勾起,沒忍住捏着她兩腮的軟肉逗弄她。
得到意料之中的小白眼兒,秦爺終於滿足地老實了,含笑表達了自己的觀點:「夫人說的對。」
陸芷韻忽然綻笑,想着某天安娜在廚房拉着她說的話,輕咳一聲問道:「秦爺,你這樣落在別人眼裏可就是妻管嚴的形象了。」
秦寒夜挑眉,極其自然反問:「難道不是?」
這回答把陸芷韻雷住了,半晌沒有回過勁兒來。原來……在秦寒夜眼裏自己一直是這樣的形象?
僵硬空白的表情讓秦寒夜看了心底發軟,笑眯眯道:「我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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