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的寧倩柯還在不停的問陸芷韻她該怎麼辦。
她儼然已經忘了,她並沒有告訴過陸芷韻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陸正邦的。
陸芷韻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壓低了語氣讓自己聽起來淡定些,她問寧倩柯,「你現在在哪裡?」
「我,我在醫院裡面,我剛才假裝難受暈倒了,陸正邦就中斷了和醫生的談話。把我安頓在醫院之後,他接了個電話就離開了,我這才有時間跟你聯繫。大小姐,我們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不能不管我啊。」
要是讓陸正邦真的做了穿刺,那她就玩完了。
同樣的道理,陸芷韻也知道。
寧倩柯是一定要幫的,不然誰知道她會不會把自己咬出來,留著寧倩柯她還有很多的用處。
還不確定許如瑋的事情是不是陸正邦做的,如果是,陸正邦這個人未免也太可怕了。
陸芷韻腦海中飛快地思索著解決的辦法。
旁邊秦寒夜將兩個人的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他不是故意要聽,實在是對面的女人一點聲音一點也不收斂,尖銳的炸耳朵。
他看到陸芷韻眉心皺起,一時間想不到好的辦法的樣子,悄悄湊過去在陸芷韻耳邊道,「你說,陸正邦會不會把自己的所有行動都告訴盧芳兒?」
盧芳兒?
陸芷韻回頭看向秦寒夜,在對方的眼底看到了意味深長的暗示。
她突然福至心靈,眉心舒展開來,對著電話那邊吩咐道,「你先拖著陸正邦,實在不行就先戳穿他的打算,和陸正邦鬧,說他懷疑你,藉此和他鬧分手。陸正邦對你肚子里的孩子還是在意的,你鬧一鬧,我需要你至少幫我爭取一天的時間。」
電話對面的寧倩柯激動的情緒稍稍平復下來,她呢喃著,「鬧一鬧?」
「嗯,鬧一鬧,聽我的,放心吧。」陸芷韻柔聲道。
寧倩柯遲疑著掛斷了電話,顯然是不知道在陸正邦開始懷疑她之後,平時的撒嬌打鬧還管不管用。
中午的時候,陸芷韻回了一趟陸家。
盧芳兒平時應酬頗多,喜歡和那些太太夫人們逛街打麻將,自從陸正邦那次放話說要和她離婚之後,這些活動便驟減,以至於她現在整日清閑的很,也有更多時間放在陸正邦身上。
陸正邦這幾天奇怪的很。
盧芳兒對陸正邦的了解遠比陸正邦對她的了解多得多。
這幾天陸正邦看起來格外的陰沉易怒,他晚上一個人睡在客房裡,經常會有莫名其妙的電話打進來,每次陸正邦都小心警惕的一個人躲進房間裡面接。
盧芳兒覺得很恐怖。
陸正邦最近的狀態,讓她想起了當年陸正邦對白玉蘭下手的那段時間。
那時候他也是這樣,整個人異常的沉悶陰鬱,她有時候只是一句無心的話便能惹得陸正邦大發雷霆。
今天一大清早,盧芳兒突然收到許如瑋重傷住院的消息,她當時心裡就「咯噔」的一聲。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消息的第一反應,是想起了陸正邦那張陰沉下垂的臉。
好像潛意識裡,已經認定了許如瑋的意外並不那樣單純。
認定了,許如瑋的意外和陸正邦有關係。
盧芳兒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她一整個上午都心神不寧的,陸芷韻推門進來的時候,盧芳兒嚇了一大跳,從客廳的沙發上一下子跳了起來,臉色煞白的看著門口。
陸芷韻反倒是被她這樣大的反應嚇了一大跳,看著盧芳兒慌亂地眼神和蒼白的面色,陸芷韻面上閃過一絲狐疑,「阿姨,你怎麼了?」
怎麼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盧芳兒在看清楚是陸芷韻之後,盪起的心落了下來,天知道她還以為是陸正邦突然回來了。
她將臉頰旁邊的碎發別到耳後,對陸芷韻沒個好臉色,「你回來幹什麼?」
不是和那個姓秦的走了嗎,害的她的嬌嬌在陸正邦面前挨了一頓臭罵。
陸芷韻也不在乎她的冷臉,抿唇淺笑,「我回來拿點東西。」
她說著很快上樓回了自己房間,從柜子下面將母親留給自己的東西還有秦寒夜送的那個項鏈找出來,又腳步匆匆的下了樓。
盧芳兒還坐在剛才的位置上發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芷韻走到門口了她也沒什麼反應,陸芷韻只好叫了她一聲,「對了阿姨。」
盧芳兒應聲看過去,眼神警惕的看著陸芷韻,「怎麼了?」
腳下步子輕挪,陸芷韻走進了幾步,看著盧芳兒的雙眼,「許董事昨晚出了點事故,人現在還在醫院搶救,據我所知……」
她故意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盧芳兒雙眼微微睜大,幾乎下意識的追問,「你知道什麼?」
莫非陸芷韻知道什麼?
陸芷韻壓低了聲音,「據說是爸爸從家裡找出了點什麼東西,辦公室也有,他懷疑是許董事做的,這才……」
她做了一個殺人的口型,盧芳兒打了個冷顫,「你,你怎麼知道的?」
「你說我怎麼知道的?」陸芷韻沒有正面回答盧芳兒,而是將問題又拋了回去,讓盧芳兒自己回答。
這種事情就發生在她眼皮子底下,她竟然一點都沒察覺。
她整日在家,這家裡的哪一點動靜能瞞過她,既然連她都不知道,那陸芷韻怎麼會知道?
答案很明顯——是陸正邦告訴她的。
「你還知道什麼?」盧芳兒死死盯著陸芷韻。
陸正邦為什麼不告訴她,反而告訴陸芷韻?
是不是他已經徹底不相信她了?
許如瑋身中數刀的消息似乎又在耳邊響了起來,盧芳兒突然生出無盡的害怕來。
陸芷韻還是端端站著,意有所指的說道,「我還知道,許董肯定進不了我們家門,更何況是阿姨和我爸的卧室。那到底,是誰把東西藏在卧室的呢?」
「不是我!」盧芳兒猛地大喊出聲,語氣激動。
陸芷韻還是剛才的語氣,「那會是誰呢?阿姨,不如你給我一個答案。」
「是不是你做的?」盧芳兒死死盯著陸芷韻,語氣已經徹底慌亂了,「你想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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