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神風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第二種，煉化的木屬性靈氣過少，渦旋的變化微乎其微，幾乎看不出什麼變化，但並非真的沒有變化。”
“能否說具體一點？”張煜懷疑，自己可能就是這種情況。
“衆所周知，靈旋境是修煉法則的第一步，而修煉法則的前提條件，是凝聚法則種子，因此，這一部分極爲關鍵。”歐神風緩緩說道：“凝聚法則種子，對環境的要求極爲苛刻，靈氣越濃郁，凝聚法則種子的速度就越快，反之亦然。我當年突破到靈旋下境以後，足足耗費三年時間，才成功凝聚出法則種子，這還是因爲我當時所居住的地方，靈氣頗爲濃郁，如果換作周朝這樣的地方，我估計就算耗費十年時間，也未必能夠凝聚出法則種子。”
轉化渦旋旋力屬性，是一個漫長而又艱難的過程。
歐神風的天賦可不差，就連他都耗費了三年時間，才凝聚出法則種子，可見其艱難。
“如果靈氣濃度太低，煉化的數量過少，便會出現院長所說的這種情況。”歐神風沉吟道：“在周朝這樣的地方，天賦差一點的，甚至一輩子都無法凝聚出法則種子。”凝聚法則種子需要時間，可人的壽命是有限的，一旦壽命到達極限，卻還未凝聚出法則種子，等待他的結果，無疑是死亡。
聞言，張煜皺起了眉頭。
靈氣濃度！
這是他以前未曾考慮到的問題。
“這麼說來，我煉化木屬性靈氣以後，渦旋之所以沒有變化，是因爲煉化的木屬性靈氣不夠？”張煜心裡暗暗猜測。
他腦海中剛剛冒出這念頭的時候，歐神風卻是又開口道：“當然，如今的荒城，不在此列。”
張煜眼眉一挑，注視着歐神風，等待着他的解釋。
只見歐神風崇拜地看着張煜，道：“院長講了兩堂公開課，皆是引起天地異象，尤其是這一次，造就了神蹟一般的靈氣海洋，如今，那靈氣海洋雖然已經消散，但瀰漫在荒山周圍的靈氣，依舊遠遠勝過別的地方，我敢肯定，荒城現在的靈氣濃度，比起中原之地，也不差多少了。這在整個荒北，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恐怕只有荒淵最深處的冥淵才能與荒城媲美。”
顯然，在歐神風眼裡，這全是張煜的功勞。
而如此驚世駭俗的手段，也的確值得他崇拜、敬畏！
張煜面帶微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可他的心情，卻是十分沉重。
荒城靈氣堪比中原之地！
這一句話，使得張煜立即推翻了剛剛的猜測。
他能感覺到荒城的靈氣比以前濃郁了很多倍，就連蒼穹學院的花草樹木，都是受益不淺，可他從未想過，荒城的靈氣竟然已經濃郁到可以與中源之地相媲美的地步了。
如果平時聽到這個消息，張煜肯定會很高興，可此刻，他心裡卻是異常地沉重。
“這麼濃郁的靈氣，我煉化的木屬性靈氣，應該不算少，可是……”張煜心中沉甸甸的，“我的渦旋，沒有絲毫變化！”
歐神風說完以後，就恭敬地低下頭，心中緊張不已。
良久，張煜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有點嘶啞：“除了這兩種可能，就沒有別的可能了嗎？”
歐神風擡起頭，他似乎能夠感覺到張煜話語之中夾雜的一絲失望，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糟糕，莫非……我漏算了什麼？”他覺得，張煜不會無緣無故說這句話，“一定是我疏忽了什麼，可是，到底是什麼？”
他絞盡腦汁，冥思苦想，卻始終想不出問題所在。
半晌，歐神風沮喪地低下頭，低沉道：“抱歉，院長，我想不到別的可能了。”
見歐神風這副模樣，張煜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歐神風可能誤會了什麼。
不過張煜並沒有解釋，他神色不變，淡淡道：“行了，這問題，我們暫且不談。我就問你，如果每次煉化這麼多靈氣，一天煉化成千上萬次，要多久才能凝聚出木系法則種子。三年？十年？”
說話間，張煜釋放領域，隨着他意念一動，猶如海洋般的綠色能量，也就是木屬性靈氣，瘋狂地朝着他掌心涌去，無窮無盡的木屬性靈氣，被他強行壓縮，最終凝聚成一個拇指大小的綠色球體，停留在他掌心，紋絲不動。
抽調領域之中的靈氣，製造這麼一個靈氣球，對他來說，不費吹灰之力。
可一旁的歐神風，卻是感到心驚肉跳，眼中閃過一抹駭然。
“院長，您，您……”歐神風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張煜目光從綠色球體挪開，看向歐神風，疑惑道：“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歐神風嚥了一口唾沫，豈止有問題，張煜的舉動，簡直直接摧毀了他的信念，顛覆了他對法則的認知。
瞧着那充滿生命氣息的綠色球體，歐神風簡直無法想象，這天下間竟然有人能夠強行抽調領域之中的靈氣，甚至將其壓縮成爲一個綠色球體，歐神風敢保證，就是傳說中的至強者，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可是，張煜這麼輕易就做到了，就好像眨眼一樣簡單。
“太強了！”歐神風深深感受到張煜的強大。
修煉者達到靈旋境，便可建立自身與天地之間的橋樑，通過自身的渦旋，溝通天地靈氣，借用天地的力量，離旋境、遁旋境同樣如此，唯一的區別，便是修爲越高、對法則領悟越深的人，能夠借用的天地力量越多，然而無論借用的天地力量是多還是少，都改變不了其本質：借用。
靈氣是天地的，修煉者可以借用，卻不可掌控。
他們能掌控的，只有自己丹田之中的渦旋，渦旋，纔是他們自己的力量！
而此刻，天地靈氣在張煜面前，卻是猶如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可隨意操控……
整個荒野大陸，縱觀古今，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沒有，一個也沒有！
別說歐神風，就是至強者來了，都會被嚇到。
“不愧是超級大能轉世！”歐神風心裡震撼得很，同時也越發地感到張煜深不可測，“院長的強大，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範圍！”
隨意散去掌心的木屬性靈氣球，張煜看着神情變幻不定的歐神風，眉頭微皺：“歐師，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歐神風回過神來，察覺到張煜話語中的不滿，歐神風頓時有些惶恐，急忙道：“院長，若真如您所說，最多三天，就能凝聚出法則種子！”三天，這還是他的保守估計，畢竟，那由無數木屬性靈氣所凝聚而成的靈氣球，蘊含着無窮無盡的木屬性靈氣，一天煉化成千上萬次，又該是多麼磅礴？
只可惜，這手段，只有張煜一個人會，否則就不會有那麼多人爲了凝聚法則種子而煩惱了。
修煉者只能借用天地靈氣，而無法直接調動它們，張煜是唯一的例外。
“三天嗎？”張煜沉默了，他不是沒有煉化過木屬性靈氣，可是按照他的情況，別說三天，就是三十年，三百年，都不一定能凝聚出法則種子，“現在基本可以確定，問題的確出在我的渦旋上。”
確定了問題所在，張煜不但沒有放鬆，反而心情更加沉重了。
渦旋……是修煉者的根本，渦旋出了問題，還怎麼修煉？
“我的渦旋，與別人的渦旋，到底有什麼不同？”張煜沉思起來，“難道……是功法的問題？”張煜與別人不一樣的地方，便是他修煉的功法是極武決，一門完全由他自己修改出來的完美功法，“極武決修煉出來的渦旋，不能凝聚法則種子？開什麼玩笑？”
極武決是他好不容易纔修改出來的完美功法，沒有一點缺陷，通過極武決修煉出來的渦旋，也絕對是完美的，怎麼可能無法凝聚法則種子？
張煜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這對他的打擊，根本不可想象。
他仔細回憶自己沒修煉完美版極武決之前的渦旋，試圖尋找兩者的不同：“我記得，我最初修煉的是……極武道，一部靈級中等功法，對，我當時修煉出來的渦旋，是五顏六色的，充滿了雜質。修煉極武決後，渦旋反而沒有顏色了……”
想到某種可能，張煜的臉色，頓時間變得十分難看。
即使歐神風就在眼前，張煜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因爲這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他一直引以爲豪的極武決，竟然成了導致他無法凝聚法則種子的罪魁禍首！
所幸，歐神風低着頭，並未有注意到張煜的神色變化，他好奇地道：“院長，您能不能告訴我，您是如何將木系法則修煉到如此不可思議的地步？莫非至強者之上的境界，便是掌控法則？而您，已經達到了掌控法則的地步？”
“你說啥？”張煜被歐神風這番話搞蒙了。
木系法則？
掌控法則？
自己連法則種子都還沒凝聚，什麼時候修煉木系法則了？
還有，掌控法則又是什麼意思？
歐神風一番話，張煜一個字也沒聽懂。
“抱歉，院長，我不該多嘴。”歐神風以爲張煜生氣了，嚇得連忙低下頭，心裡也是後悔不已。
——
第三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