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賣個關子，這你就說出來了。」托尼有些不滿地抱怨道。

班納卻毫不在意地說道：「有什麼好遮掩的？還有這不能算是死透了，他的靈魂還在這裡呢。」

「是嗎？我可以很確定地說，只剩下靈魂也就是死了。」

喬律對他們的爭辯毫不在意，只是急著向班納問道：「那要怎麼樣才能徹底解決他？我可不希望在使用無限寶石的時候，發現滅霸還在裡面盯著我。」

「什麼也不用做。」班納回答道：

「在這個世界裡面，無限寶石需要額外供應能量才能發揮作用。因此只要我們不給靈魂寶石提供能量，滅霸的靈魂就在裡面維持不了多長時間，就像一名被拔掉氧氣管的重症病人一樣，只需要看著他離去就可以了。」

托尼還在堅持說道：「重複一遍，滅霸已經死了，靈魂狀態下什麼都做不了，最多就是留下幾句遺言。」

聽他們這麼說，喬律方才逐漸放下心來。對他來說，滅霸肯定是有多遠死多遠，別再來詐屍什麼的。

「他不能復活了？」喬律謹慎地問道。

「除非你主動讓他復活。」班納回答道，「如果非要這麼做的話，你還要給他找一具合適的肉身，力量和體格都要與滅霸生前相近才行。這樣才能使用靈魂寶石將他的靈魂在新的身體上復活，黑曜五將就是這樣取代別人的身體回來的。」

與滅霸的力量與體格都相似的肉身，恐怕是沒有那麼好找，何況喬律也不會去這麼做。

聽到連復活條件都如此苛刻，喬律才算是真正放心下來。

「那就讓他趕緊消失吧，」喬律不耐煩地說道，免得還要夜長夢多。

就在這時，負責監測靈魂寶石狀況的儀器發出陣陣雜音，似乎是有什麼情況。

喬律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我想他是有什麼話想說。」班納看著儀器上的讀數說道。

「幹嘛還要聽他的廢話？」

班納說道：「說話會加劇消耗掉靈魂寶石的剩餘能量，大概能讓滅霸的靈魂快一點消失吧。」

「好吧，讓我們聽聽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在得到喬律的同意后，靈魂寶石上逐漸投影出滅霸的身影，只不過此刻他已經沒有了實體，僅僅是一個殘留在世上的靈魂罷了。

「恭喜你們。」滅霸坐下來對喬律說道，語氣中沒有憤怒和怨恨，相反只有從沉重的使命中解脫的蒼涼與釋懷。

「你贏了…但這個世界已經在劫難逃。」

托尼毫不留情地諷刺道：「你還要說消滅宇宙中一半的生命是為了拯救它的廢話嗎？」

「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阻止真正的危機到來。」

「不，你根本就不知道！」

想起在自己的時間線上被一個響指化為塵埃的戰友，在他眼前消失的小蜘蛛，托尼忍不住就是一拳打過去。

可惜如今滅霸只是一個苟延殘喘的靈魂，托尼的拳頭從他的身上穿過，就像是穿過一個影子般毫無意義。

滅霸並不在意托尼的行為，只是平靜地繼續說道：

「不管你們是否相信，我們的宇宙就像是一個小水窪，裡面只能容納很少的魚，否則就會全部缺氧而死。」

「如果是我的話，就會往裡面加水，加到它變成海洋！」托尼馬上反駁道。

「你還不明白我說的話。」滅霸冷笑道，「海乾了，所以魚才會擠在水窪裡面，甚至有許多還從未見過海洋······」

在這一刻，喬律頓時眼神一厲，從滅霸的這一句話中他讀到了極度危險的訊息。

「你到底想說什麼？」喬律嚴肅地問道。

「無所謂了，你們很快就會意識到，只是可能一切都來不及了。」

滅霸把最後想說的話講完之後，靈魂寶石也耗盡了能量，他的靈魂逐漸變得透明，直到完全消失不見。

「他走了嗎？」托尼看著失去光芒的靈魂寶石問道。

班納點點頭說道：「是的，無限寶石裡面已經沒有他的靈魂存在。」

滅霸就這樣徹底消失了，卻給喬律留下了一堆疑問，滅霸如此激進地想要消滅宇宙中一半的生命，到底是為了避免什麼？

根據滅霸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喬律不由得想起在變形金剛世界的時候，上古賽博坦文明所引發的肅清協議，似乎也是和無限手套一樣的終局危機。

兩者之間存在著什麼聯繫嗎？又或者說根本就是如出一轍？

喬律馬上想起了擎天柱，作為賽博坦文明在流浪地球上僅剩的一點火種，或許他能夠更加清楚這一切到底是什麼原因。

甚至他已經聽過一次解釋了，只是當時他還沒有意識到，事情到底有多麼嚴重。

無限手套，肅清協議，甚至是星際爭霸當中，薩爾那加創造的無盡輪迴，都不是一次偶然現象，而是任何位面都要面臨的問題。

只有在各個位面中發展到頂點的高等文明，才能意識到這一切正在發生。所以他們都準備了各自的手段，這對於低等文明來說，就是一場場匪夷所思的終局危機。

只不過仔細考慮的話，就會發現這些宇宙中的高等文明也並非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相反他們也在痛苦地掙扎求生，為了避免真正的危機到來用盡一切手段！

喬律找到了擎天柱，認真地向他提出了當初就應該提出的問題：

「擎天柱，我記得你跟我說過，解決宇宙正在走向毀滅的方式有兩種，肅清協議是上古賽博坦文明的傑作，另一種也是賽博坦文明的提議嗎？」

「不。」擎天柱回答道，「那是另一個種族，可能是一群智慧個體，也可能是一個文明，或者幾個文明，我們不知道，但是他們曾經邀請賽博坦文明加入他們的計劃，並稱其為宇宙回歸運動聲明。」

這一刻，喬律方才意識到過去所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巧合。

到目前為止，流浪地球所經歷的旅程，都不過是在一個水窪裡面的魚，跳到另一個水窪裡面。

只有站在岸上的人，才能看清在整個無限宇宙中正在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