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扭頭,只見前來上香的人絡繹不絕,明顯比昨日多了許多。
幾把梳子,便能讓禪覺寺發生這般大的變化,許多人都想不明白。
聽法茫說完,杜荷卻是搖搖頭:「法茫大師,這還不夠!」
「不夠?」法茫一愣,「請菩薩明示!」
「本少爺今日,再給你指條明路吧,昨日那梳子,只是拋磚引玉,今日的梳子,才是真正的好貨。」杜荷笑著說道。
說完,他一伸手,老馬便拿出一把梳子遞給法茫。
法茫仔細看,這梳子和昨日買的梳子,咋一看,並沒有多大的區別,做工一樣粗糙,不過,梳子的兩面,都刻了字,內容是:禪覺寺香客專屬紀念品。
專屬?
紀念品?
這都是什麼東西?
法茫和身邊的人都愣住。
杜荷解釋道:「法茫大師,自今日起,你便將這梳子放在門后,並且告訴大家,只要是用過這梳子的,都可以花費一百一十文錢將這梳子帶走,作為紀念品,是佛祖普度眾生的一點心意,如此以來,本少爺保證你這禪覺寺的香火,還會更加鼎盛……這梳子,依然賣給你一百文一把,今日本少爺帶來了一百把,便全都給你吧。」
本來,法茫聽到這主意時,眼睛一亮,可一聽一百文一把,還有一百把,他就愣住了。
一百把,那就是十貫錢啊。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他打了個哈哈:「多謝菩薩指點,請菩薩稍坐,我這便讓人去將錢取來。」
說著,法茫大方地讓人將箱子搬走。
他急忙追出去,拉著那小和尚的手,吩咐道:「趕緊將這梳子換了,告訴他們,但凡使用過的,可以花一百一十文錢將梳子拿走,且看看效果如何!」
「是,住持!」
法茫轉身回到屋子裡,與杜荷相談甚歡。
他發現,這少年談吐時,不經意間便會冒出一些飽含佛理的語句,心中更是歡喜不得了。
不多時間,有人來到他身邊,湊到耳邊,小聲說道:「住持,就剛才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五個人買走梳子了,咱們賺了五十文錢。」
法茫雙眼發光。
這是大生意啊!
他當即跑到杜荷身前,說道:「菩薩,你就是我禪覺寺的大恩人啊,不過,貧僧覺得,這一百把梳子卻是不夠,希望菩薩能再賣給寒寺一些梳子,你看如何?」
站在杜荷身後的房遺愛,都驚呆了。
這人怕是個傻子吧。
買了一百把還不滿足,還要買更多的?
杜荷說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普度眾生也是一件累人之事,不如,以後本少爺每月給禪覺寺供應梳子如何?」
「好好好……再好不過!」法茫太開心了。
「住持,空口無憑,咱們立個字據如何?」
「好!菩薩說的極是。」
說著,杜荷便草擬了一份字據,由他和法茫寫下名字,並按了手印。
法茫拿起自己的那份一看,只見那字跡龍飛鳳舞,自有一股洒脫飄逸之美,可惜,就是看不出來是什麼字,他也沒敢問,小心翼翼地讓人收起來。
字據規定,以後禪覺寺所需要的梳子,全都由杜荷提供,每把一百文,每年按照一成的價格上漲。
皆大歡喜。
隨後,杜荷帶著人告辭離開。
等杜荷離開,法茫才反應過來,忘記問名字了。
可回頭一聽這梳子方才一會兒的功夫就賣出了十幾把,他心裡頓時樂開了花。
……
下山的路上,房遺愛與杜荷並馬而行。
房遺愛忍不住問道:「杜荷,你真是菩薩轉世?」
「你以為呢?」杜荷反問道。
房遺愛認真地想了想,搖搖頭:「不像,可是那法茫為何如此信任你?還聲稱你是菩薩,對你如此恭敬?」
「這世上,哪有菩薩,只怕法茫自己都不信。」
「可是……」
杜荷笑了笑,解釋道:「都是生意啊,這禪覺寺看上去倒是很大,可已經多年未修繕,前來上香拜佛之人,越來越少,一把梳子十文錢,對禪覺寺來說,就是大生意啊……所以,別管我是不是菩薩,能讓禪覺寺賺錢,我就是!」
房遺愛恍然大悟。
半晌,他突然說道:「我知道了,這售賣東西,便是要讓對方主動來買,而不是要我主動去賣,杜荷,受教了。」
之前,房遺愛對杜荷嗤之以鼻。
他覺得這勾日的讓自己把梳子賣給和尚,簡直是找死,可杜荷用行動告訴他,這不是找死,這就是推銷的魅力。
此刻,他心服口服。
杜荷驚訝地看了房遺愛一眼:「房公子,我說過,你乃是真正的銷售天才,你身上具有銷售的基因,只要努力,未來的銷售天才便是你,告訴我,你可以嗎?」
房遺愛點點頭,躊躇滿志地說道:「我可以!」
「好,我看好你,正好,我有一本秘籍要送給你!」
杜荷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遞給房遺愛。
房遺愛接過,只見那封面上寫著幾個大字:口才訓練方法大全。
他激動得渾身顫抖,鄭重地說道:「杜荷,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罷,他拍馬便獨自向前而去。
馬周咂咂嘴說道:「郡公,房公子真的是天才?」
「不知道啊……」
馬周一愣,「那你方才說他是天才?」
「找點事給他做,總比在縣衙白吃白喝要強吧。不過,若是這廝能成為一個銷售天才,也算不錯!」杜荷笑眯眯地說道。
馬周:「……」
……
房遺愛是個腦筋死板的人。
比如,他之前自詡是太子門下,太子與杜荷有過節,他便一股腦地要給太子出氣,要給杜荷好看,只是一直苦於沒有機會。
後來,太子突然消失在鄠縣。
他一下失去了主心骨,便去投靠了長孫沖,跟著長孫沖開了長安養豬場,投了不少錢進去,哪知道,就在要賺錢的時候,突然被長孫沖帶歪了,用假豬肉差點將河間郡王李孝恭毒死了,他在朝中的官職一下就沒了。
之後,便是被房玄齡暴打一頓,趕到了鄠縣。
經歷了種種,他突然沒有了人生的目標,也沒人告訴他該做什麼。
他一下就傻了。
直到,杜荷告訴他,他就是未來的銷售天才。
他回到縣衙,琢磨了一晚上,覺得杜荷說得對,本公子這樣的人,不是天才是什麼?
……
(感謝【智慧小白虎】兄弟的十五萬鑽石,西周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