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紛紛看過去,才發現杜如晦不在場。
怪不得眾人都敢「仗義執言」呢。
就連禮部尚書陳叔達,也站出來,說道:「陛下,鄠邑縣公不管有什麼理由,都不能出手打人,如今情況特殊,長安還有不少外國使臣,消息傳出去,大家還以為我大唐恃強凌弱,影響不好,請陛下下旨處理此事!杜荷必須給蘇我牙子王子一個說法!」
楊玉華乃是陳叔達的心腹,楊玉華被打,陳叔達感覺自己很沒面子,自然憤怒。
門口突然響起一道聲音:「陳大人,你需要什麼說法,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眾人扭頭一看,只見杜荷緩緩走進來,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陳叔達轉身,看向杜荷:「鄠邑縣公,你來得正好,你好歹也是大唐的臣子,怎麼能做出此等丟人之事,你讓外國使臣們如何看待大唐?如果因此事耽誤了東瀛進貢,你擔得起責任嗎?」
「對,鄠邑縣公,你一衝動,可是要壞大事啊!」
「杜荷,你還不快向陛下認錯,將熊貓和羊駝送給東瀛王子?」
「鄠邑縣公,你太年輕了……」
不少人都跳出來,紛紛指責起來。
杜荷好笑地問道:「陳大人,各位大人,各位好威風啊……你們在此侃侃而談,知道事情真相嗎?陳大人,你清楚事情來龍去脈嗎?」
陳叔達一下語塞:「這……我倒是還不清楚!」
杜荷冷冷地道:「不知事情真相,你就敢在此大放厥詞?還有你們,誰知道真相?」
沒人說話。
杜荷一甩袖子:「看看,這就是大唐的臣子,你們要不是穿著大唐官服,我還以為你們是東瀛的臣子呢?口口聲聲說我錯了,那我錯在何處?我要給蘇我牙子一個說法?這說法從何而來?」
眾人:「……」
大家都有些傻眼。
是啊,沒人知道真相。
大家只是習慣性地開始指責杜荷!
李二也皺起了眉頭。
恰好此時,大理寺卿韋挺走了進來。
李二問道:「韋挺,事情查的如何?」
韋挺上前,說道:「啟稟陛下,已經查清楚,此事乃是因蘇我牙子強買熊貓和羊駝引起……」
韋挺雖然不怎麼喜歡杜荷,但他性格耿直,並未偏袒,更何況,他最要命的把柄還在杜荷手中呢,說話更加小心謹慎,所說也基本是事實。
不少人聽了,都是一愣。
此事竟然是蘇我牙子引起。
雖說杜荷做的過分了一些,但蘇我牙子也並非沒有責任。
但有人可不這麼想。
楊玉華大聲說道:「陛下,各位大人,大家可都聽清楚了,蘇我牙子十分喜歡羊駝和熊貓,卻不是搶走的,而是花了錢買的,鄠邑縣公帶人打進驛館,就是不對!」
杜荷瞥了楊玉華一眼,問道:「楊大人,你認為我的熊貓和羊駝,價值一貫錢?」
「一貫錢,也不是不可以,那熊貓和羊駝再怎麼樣,不過是兩隻畜生而已,與一匹馬,一隻羊,有何區別?」楊玉華說道。
杜荷說道:「好啊,那我給你一貫錢,你賣我一隻羊駝!」
「我……我沒有羊駝。」
「那就是一貫錢,買不到羊駝了!我給你一百貫呢?」
「也……也沒有!」
楊玉華有些心虛,不知道杜荷為何會這麼問。
杜荷又問道:「一千貫?」
「沒有!」
「一萬貫!」
「我都說了,我沒有羊駝。」
「十萬貫,百萬貫,千萬貫……你都賣不了一隻羊駝,我給你再多的錢,你也給不了我羊駝,那就證明,我的羊駝是無價之寶,熊貓也是……既然你楊大人知道羊駝和熊貓是無價之寶,卻口口聲聲說一貫錢就可以買走羊駝和熊貓,你腦袋被驢踢了嗎?你今天起床吃鳥屎了嗎?你昨晚睡覺前掉茅坑裡了嗎?」杜荷咄咄逼人,連連發問。
楊玉華氣的七竅生煙:「杜荷,你……你什麼意思?」
「我想說的是,楊大人,你還是去看看郎中吧,我懷疑你腦袋裡不是腦子,而是屎。」杜荷淡淡地說道。
「哈哈哈……」
御書房內,頓時哄堂大笑。
楊玉華兩眼一黑,差點暈過去。
這杜荷罵人太狠了!
砰。
李二一拍桌子:「好了,此事,朕已知曉,諸位愛卿,你們覺得怎麼處置合適?」
無人說話。
陳叔達說道:「陛下,臣以為,此事應該以大局為重,蘇我牙子畢竟是來獻寶的,若是不懲罰杜荷,給他一個交代,只怕獻寶之事會生變故!」
「臣附議!」
「附議!」
李二想了想,看了杜荷一眼,說道:「蘇我牙子雖然強買強賣不對在先,但杜荷帶人打進驛館,確有不對,杜荷,朕罰你在半山學院反省半個月,半月之內,不得離開半山學院半步,若是再敢胡來,定不饒你!你可有異議?」
杜荷撇撇嘴:「沒意見,正好休息半月!」
等杜荷離開。
陳叔達等人卻是滿臉喜色。
尤其是楊玉華,拍拍手道:「這下杜荷可興不起風浪了,半月之內不能離開半山學院,這東瀛獻寶之事,就和他無關,哼,讓他自己鬱悶去吧!」
「唉,陛下還是偏袒杜荷,這麼大的事,竟然只罰了閉門思過。」
楊玉華急忙來到外面,將消息告訴蘇我牙子,蘇我牙子卻是皺起眉頭:「懲罰這麼輕?」
楊玉華連忙解釋道:「王子你有所不知,東瀛獻寶,乃是大唐最近的頭等大事,獻寶時,大唐五品以上的京官都要參加,這可是盛會,而今杜荷被罰閉門思過,定然不能參加這樣的盛會,在禮部的名冊上也不會有他,這是他莫大的損失啊!」
「原來如此,哼,那我就勉強接受吧!不過,那個杜荷,我不會放過他的,八嘎!」
「對,八嘎八嘎的!」楊玉華重複道。
……
皇城門口。
馬車中,張儉一拳砸在車門上,不解地說道:「少爺,這明擺著是小東瀛人欺負到咱們頭上,怎麼到頭來陛下還要責罰你反省半月呢?難道不應該教訓那個東瀛人嗎?」
杜荷淡淡地笑道:「閉門思過而已,不痛不癢,且看朝中那幫人蹦躂幾日……」
他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