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正道一下緊張得兩手撐在屋頂上。
心中暗道：靠，張偉這混蛋坑我，他明明說憶悅雖然看起來兇狠，實則很溫柔的，這動不動就殺人的性格真是……太讓人喜歡了。
許正道急忙喊道：「憶悅姑娘，且慢，且慢，我不是來打架的，我……我有話要跟你說。」
唰。
程憶悅收起劍，簡潔明了地說道：「有話就說。」
許正道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子，說道：「憶悅姑娘，我為你寫了一首詩，我先念給你聽聽。」
「大海啊，它全是水！」
「駿馬啊，它四條腿！」
「憶悅……」
砰。
「哎喲！」
許正道後面一句還沒念出來，就被程憶悅一個飛腿，掃下了屋頂，噗通一下砸在地面上。
程憶悅翻了個白眼，說道：「趕緊滾蛋，這首詩，不是程處默那個憨貨寫給魏悠然的嗎？什麼時候成了你的了？」
「啊……憶悅姑娘再見！」
許正道卻也不惱，起身拍拍屁股，大搖大擺地從院門走了出去。
他發現，自己似乎一點都不了解程憶悅，而且，這妞輕功似乎不弱，劍術恐怖，武功更是在自己之上……實在是太讓人喜歡了。
到了外面，許正道一抬頭，卻發現張偉站在對面。
許正道怒道：「你不地道啊，說好的願賭服輸，你跑來幹什麼？」
張偉看著許正道，笑問道：「被揍了？」
「什麼揍不揍的，憶悅出手，那能叫我被揍嗎？那是愛的撫摸，你不懂！」說完，許正道揮揮手，轉身走進了夜色之中。
張偉一陣無語，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他一抬頭，就看見程憶悅坐在園中的柳樹上。
程憶悅眼睛都沒抬一下，說道：「你也是給我寫詩的嗎？」
說著，程憶悅跳下來就要動手。
張偉急忙喊道：「不不，憶悅姑娘，我是來告別的。」
「告別？」
「沒錯，」張偉點點頭，咬咬嘴唇，「憶悅，過幾日，我便走了。」
「去哪？」
「吐蕃？」
程憶悅：「哦！」
說完，她就回房間了。
張偉：「……」
他感覺自己與程憶悅的距離，從未像現在這麼遠過。
半晌，張偉走出院子，朝遠處走去，口中吟唱道：「今夜我又來到你的窗前，窗帘上你的影子多麼可愛……悄悄地愛過你這麼多年，明天我就要離開……」
歌聲漸漸遠去。
程憶悅唰的打開門，看了一眼被烏雲遮擋住的月亮，突然自言自語道：「我師父說過，我不能有感情的，我生來就是為了殺人的……沒人可以給我寫詩，除了杜荷……可是，杜荷好像沒給我寫過詩，他給公主寫過詩，卻沒給我寫過……」
一瞬間，似乎什麼難住了程憶悅。
於是，院子中的那棵歪脖子柳樹便遭了秧，沒幾下就倒在了她的劍下。
……
安靜的院子中。
一道黑影，緩緩走了進來。
正是張偉。
門口，杜荷站在台階上，面無表情。
張偉：「少爺，我來了。」
杜荷：「來了？」
張偉：「少爺，我又要走了。」
噗通。
話音未落，張偉便被杜荷踹了一腳。
杜荷沒好氣地說道：「滾蛋，你莫不是古龍的小說看多了，跟本少爺在這打啞謎呢。」
張偉急忙撓撓頭，嘿嘿笑道：「少爺，我知錯了。」
「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做決定吧，吐蕃那種不毛之地，不是誰都可以去的，在長安城，哪怕捅破天，有本少爺在，也能保護你們周全，但到了吐蕃，可就隨時會有丟命的危險。」杜荷神色嚴肅地說道。
張偉搖搖頭：「少爺，不需要一炷香，我已經決定了，我願意去吐蕃。只是有幾件事我不明白。」
「問。」
張偉問道：「少爺，我們到了吐蕃，主要幹什麼？」
杜荷舉起三根指頭：「第一，穩住卜匯通贊，讓那小子死心塌地為我做事，最重要的，我要烏茲鋼，大量的烏茲鋼；第二，發展毒牙，我給你一年的時間，讓毒牙滲透進吐蕃的每一個角落，每半月需要向長安傳遞一次情報；第三，為我訓練出一支軍隊，軍隊的名字，我已經給你起好了，榮耀軍團，為了這支部隊，我會為你提供源源不斷的支持，包括人員、武器、錢糧等等，我要一支鐵血軍隊，包括後續的訓練模式等等，本少爺都會派人給你送來。」
「榮耀軍團？」張偉聽到這個名字，突然感覺責任重大。
「沒錯，榮耀軍團，你現在可以提一個要求。」
張偉認真想了想，說道：「少爺，我要大炮。」
「大炮不可能，一是太顯眼，二是現在大炮的製造技術局限性很大，暫時不能投入戰爭中，不過，本少爺已經為你準備了一批先進的武器，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杜荷擺擺手，說道。
大炮的原理理論不難，但受限於技術，現在製造出來的大炮，哪怕已經經過多次改良，但依然容易發生自爆，杜荷決不能讓這種半成品出現在戰爭中，不然，說不定先損失的是自己的人馬。
張偉鄭重地朝杜荷一鞠躬，說道：「若是沒有少爺提攜，我張偉早就餓死街頭了，我這條命都是你的，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義無反顧去做。」
杜荷拍拍張偉的肩膀，說道：「趁早放棄這種想法吧，本少爺只是給了你一個機會，你現在獲得的一切，以後獲得的榮譽，那都是你自己掙來的，記住，從你加入榮耀軍團的那一刻起，你便是為自己而戰，我要的是能戰善戰的將軍，不是只會聽話的懦夫，明白嗎？」
說著，杜荷舉起右手，手指指在額頭旁，手心向下。
張偉好奇地問道：「少爺，這是？」
杜荷微微一笑，說道：「這就是以後榮耀軍團的軍禮吧。」
「好！」
張偉照著杜荷的樣子，行了一禮。
等張偉離開之後，杜荷卻站在院子中，看了看風雨欲來的天空。
自從當初在太極殿告御狀失敗之後，杜荷便知道，在這個時代，低調發財，悶聲發家致富，沒有強大的實力，那是絕對行不通的，唯有掌控一切，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
但這是長安，這是大唐帝國，李二陛下絕不會允許他露出自己的獠牙。
吐蕃與大唐的開戰，已經無法避免了。
而這，恰恰是杜荷的一次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