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5092始終都在耐心等待著，等待遠征軍團圖窮匕見猙獰畢露的那一刻，在此之前，不管防禦陣地出現多麼危險的情況，他都必須按著手中的殺手鐧藏而不露。

只要這殺手鐧還在你的手裡，那它就始終保持著威懾力。

就像兩個高手對決，當你出刀之前，對手永遠都不知道你這一刀會砍在那裡，他就必須小心謹慎，永遠有所保留。

也正因此，現在的遠征軍團甭管看起來多麼兇猛，其實也都沒用全力。

遠征軍團害怕他們投入真正的主力部隊后，山峰還會像上次一樣崩塌。蠻子想不明白中原人那一天是怎麼做到的，只能懷著未知的忌憚繼續試探。

對於P5092來說，他只要能用六千人，就把這支遠征軍團主力繼續拖在這裡，就是成功。

六千人能夠做到這個份上，已經足夠P5092揚名整個壁壘聯盟。

P5092沒想過左雲山大獲全勝這樣的事情，雖然他嘴上不說，但心裡其實是持悲觀態的。

眼瞅著兩天快要過去了，他們對遠征軍團的殺傷，連對方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表面上看起來，現在蠻子連防禦陣地都很難衝上來，但實際上看看這兵力懸殊的對比就能明白，後面還有硬仗要打。

隨著時間的推移，第六作戰旅的彈藥會越來越緊缺，待到子彈打完那天，他們該怎麼辦？這問題就連P5092都沒想好。

按照王蘊的計算，在這種強度的戰鬥下，他們的彈藥恐怕也撐不了太久。

這正面戰爭開啟的第二天，混戰從早上持續到下午，王蘊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頭，饒是他這腦子經歷了這麼久的記錄、觀察、總結，也有點吃不消。

P5092見狀，便安排他去休息：「現在遠征軍團攻勢不猛，我預計在傍晚時分還會有一次猛烈的進攻，你先去吃點飯休息一下吧。」

王蘊點點頭：「好的，有事情隨時喊我。」

說著，王蘊朝防禦陣地內部走去，這個時間段，食堂帳篷已經開飯了，炊事班的士兵正等待著換防下來的部隊。

醫療兵倒是非常閑，只因為現在的戰鬥初級階段，蠻子本身很難衝上防禦陣地來，所以傷員不多。

而且，任小粟提前給衛生所放了一些黑葯供他們使用，這黑葯壓根就不需要什麼技術含量了，隨便縫合一下，然後把葯一抹，傷員就屁事沒有了。

這種情況就讓醫療兵們非常沒有存在感，總有醫療兵覺得自己在這戰場上有點多餘……

然而，P5092專門交代過他們，雖然現在清閑，但一定要做好接納大批量傷員的準備。

王蘊從野戰衛生所路過，往食堂帳篷走去。

正走著呢，忽然發現醫療兵們對他指指點點：「你們看，這就是傳說中的那位擒屎皇，據說昨天半夜就是他硬生生給遠征軍團打退了。」

有士兵不解：「秦始皇？什麼秦始皇？」

「擒是擒拿的擒……」醫療兵耐心解釋道。

王蘊聽到這話眼角直跳，自己這一世英名，都毀在昨天晚上了啊！

可是，看到這些士兵用崇拜的眼光看著自己，他還不好說什麼！

就在他憋悶氣的時候，遠處地道里忽然鑽出季子昂和零的身影來，季子昂激動的跑向任小粟：「少帥，打通了，這地道盡頭只剩下十多厘米的土層，稍微一推就能打開。」

任小粟看向P5092：「怎麼說，我覺得還是儘快去騷擾蠻子的物資部隊比較好一些，你也看到楊小槿在正面戰場的統治力了，只要對方沒有派全部重甲戰士上來，她就能搞定。」

P5092還有些猶豫：「不用派全部，遠征軍團只需要派幾百名重甲戰士……還是有點危險。」

「那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任小粟認真問道：「你覺得還有誰能勝任這個角色，第六作戰旅的士兵們都是普通人，荒野上和蠻子打遭遇戰有多危險你也是清楚的，他們只有在防禦陣地上憑藉地形，才能發揮他們的優勢。剩下還有誰？王蘊需要在這裡分析局勢，季子昂需要隨時準備崩解山峰來化解陣地上的危機，這樣一看，反而讓我去才是最合適的。」

P5092終於嘆息道：「你不明白，雖然你不負責指揮，但這第六作戰旅依然是以你為主心骨的，王蘊來這裡是因為你，季子昂來這裡也是因為你，小槿姑娘就更不用說了，在其他的將士心裡也明白，你才是這支部隊的真正最高長官。一旦你在荒野上陣亡，對士氣的打擊會有多大？我需要你向我保證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論任務成功與否，你都必須回到這裡來。你知道為什麼指揮官不輕易衝鋒陷陣嗎，不是他們怕死，而是他們不能死。」

任小粟默默的聽著，P5092最後說道：「你要明白一個事情，在左雲山這個戰場里，你的生命早就不屬於你自己了，屬於所有在這裡奮戰的人。」

任小粟點頭道：「我記住了，我會平安回來的。」

說著，任小粟徑直走向地道入口，P5092讓人拿來通訊設備：「隨時保持聯絡，我在指揮營帳等你消息，一旦發現事不可為，就立即撤退。」

「好，」任小粟將通訊器材帶上，然後竟是看向季子昂：「我離開后，你就按我交代的計劃來。」

「放心，」季子昂點頭道。

說完，任小粟便頭也不回的鑽進了地道里去，P5092望著黑乎乎的洞口擔憂道：「但願不會有事。」

結果這時候季子昂忽然說道：「當初我們跟大忽悠一起撤離31號壁壘的時候，我也擔心他獨自留下會不會有事，但大忽悠對我說，就算壁壘沒了，孔氏的人死絕了，他也不會有事。當時大忽悠神秘兮兮的說，這位西北少帥手裡隱藏的底牌，要比大家想象中還要多。所以，我個人認為不需要太擔心，大忽悠那個人雖然經常辦點沒譜的事情，但總歸比我們更了解少帥。而且，壁壘毀滅者這個外號也不是白叫的，能叫這種外號的人，絕對不可能輕易死掉，這世上只有起錯的名字，哪有叫錯的外號？」

一旁剛剛吃完飯趕過來的王蘊聽到這句話，心裡頓時有點不是滋味……

……

晚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