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國，你這是練得什么兵？”看著校場中一大幫蠻族勇士歪歪斜斜的列著隊，關興就有些想笑，朱提郡的士紳湊來的五千萬被劉毅拿來建了新的城寨以及軍營、校場、水泥廠、伐木場等一系列建筑，關興從各個蠻族洞府收回來的錢，直接讓劉毅有些飄了，他最近正忙著規劃怎么花錢，閑來無事的關興被派來跟張苞一起練兵，有了此刻的一幕。

    五千名蠻兵在校場上做著隊列練習，開始的那些還能勉強列好陣型，但后來的人加入進來之后，就變了味道了。

    “你懂什么？等練成了嚇死你！”不屑的瞥了關興一眼，張苞懶得跟他計較，這些蠻族兵雖然不怎么聰明，但骨子里卻有股狠勁兒，沒有太多小心思，知道是學本事，一點都不怕吃苦，每天做著枯燥的隊列訓練，也從無半句怨言，別看現在不成型，但等訓練出來了，絕對比大多數漢軍都要精銳。

    作為將門世家，這種軍隊的潛力是能夠實實在在感受到的，只可惜，留給他們的時間并不多，劉毅給他的時間只有一月的練兵期，一月之后，就要開往戰場了。

    多好的兵啊，就這么上戰場太可惜了，但沒辦法，眼下的情況，根本沒時間讓劉毅停下來慢慢練兵，至于究竟是個什么情況，張苞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到現在他也不是太清楚，他覺得這邊形勢挺好的，亭侯雖然在山里磨蹭了大半年，但來了朱提郡沒幾天，就把朱提郡上下給管的服服帖帖的，似乎也沒那么緊張，也不知道在忙個什么勁兒。

    關興對于張苞的話不以為意，練兵也就那么回事兒，又不是沒練過，能有多好？還不是得慢慢打磨？當年他就是這么被他老子給打磨出來的，要不也不會成天想著往劉毅這邊跑，他那老爹對他可比對尋常士兵苛刻多了，對于從小在軍營里混大的關興，雖然如今已經當上了武將，盡管官階不高，也沒參加過什么真正的戰爭，但老兵油子的習性倒是沾染上了不少。

    看張苞練得認真，關興覺得自己不應該打擾他，兩個人有時候真不如一個人做得好，既然如此，拿自己就不多事了，還是找點其他事情做比較好，比如……指點張苞。

    這樣練是不行的，得教他們如何廝殺，沒了長輩們在身邊的關興開始放飛自我，讓張苞有些煩不勝煩。

    “你能不能滾遠點兒。”張苞不滿的看著關興。

    “我好心幫你！”關興雙手抱胸，從小被打出來的習慣，哪怕此刻痞氣十足，腰桿卻是挺的筆直。

    “就你這般水平？”張苞不屑的瞥了關興一眼，連兵的好壞都看不出來，哪來的自信指點自己？

    “我怎了？”關興對于張苞的態度很是不滿，瞪眼道：“莫要沒大沒小。”

    “有志不在年高。”

    “你有嗎？”

    “我看你是找打！”

    “上次不知是誰輸了挨板子的。”

    “那今日再試試？”

    “試試就試試！”

    原本的練兵很快多了一項娛樂，看兩個將軍打架，說打架不是太準確，應該說是斗將，蠻族之中最重勇武，關興能夠帶來這些人，一身武藝幫了他很大的忙，這些跟來的蠻族勇士隊關興是很佩服的。

    而張苞作為負責練兵的將領，能夠鎮住這些蠻兵，自然也是有硬本事的，此刻兩人各自持了木質兵器斗在一起，一群蠻兵頓時如同打了雞血一般鼓噪叫好起來，各種亂七八糟的方言在偌大的校場上匯聚成一片，吵雜的不像是在軍營，更像是在市集。

    “怎么回事？”劉毅正在跟關平、馬謖商議整體對南中的策略，卻聽到校場這邊人聲鼎沸，不由皺起了眉頭。

    “大概關興和張苞兩位小將又斗氣來了。”馬謖有些無奈道，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倆人分開的時候挺正常的，一湊到一起，準出問題，要說不合，那倒不至于，一個出了事兒，另一個肯定瘋，但湊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相互看不對眼，這種感情，實在難以理解。

    “告訴他們，別誤了正事。”劉毅搖了搖頭，對于這倆熊孩子的恩怨，他也懶得管了，理不清。

    “防線已經拉起來了，不過三地相隔太遠，要守好不易，我盡量拖住對方的主力，雖說是烏合之眾，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劉毅指著沙盤皺眉道。

    南中的沙盤不太好做，到處都是原始森林，很多地方瘴氣是肉眼能看到的那種，都是靠估測做出來的，并不是太準確，而且大路沒幾條，小路卻是多得很，劉毅做的防線也只是在幾個重要節點上設立崗哨，烽火臺在這邊都不太好使，人力不夠，不能一條線的布置下來，所以警戒系統非常薄弱，只能靠關平自己來權衡了，這很考驗主將的能力。

    “亭侯放心。”關平點了點頭。

    “人馬只有三千，將的話，三刀和二狗可以配給你，他擅長防守！”劉毅說道這里，突然有些覺得別扭，可能是所處地位不同吧，以前覺得三刀和二狗叫起來挺親切，但現在……總覺得不是太好，找機會跟他們商量一下，幫他們改個名兒，畢竟如今怎么說也算是中層將領了，再叫這名字不太好。

    尤其是戰場上互通名姓的時候，在下南陽二狗……聽著就不太對味。

    “足夠！”關平微笑道，少了幾分當年的遲疑，多了幾分自信，不知怎的，劉毅竟然有種看到關羽的感覺，不是長相，用兵套路也不同，但給人的感覺，卻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亭侯準備何時動兵？”馬謖笑問道。

    “再等半月，半月之后去往漢陽。”劉毅答道，眼下一切準備就緒，但兵還沒練出來。

    “在下這便去準備。”馬謖聞言笑著點了點頭，半個月的時間差不多，那南中的人要反應也需要時間，集結人馬，動兵來打，還有消息的傳遞，反應過來的時候，劉毅已經搶占了先機，戰場的主動權在劉毅手中。

    劉毅的會議通常不會太長，一般大家選定了方案，分工之后，就各行其是，不會說太多不必要的廢話，畢竟這是軍事不是政治，太過磨蹭很容易貽誤軍機，事實上，不只是劉毅，真正上過戰場的將領或是謀士，都有這類特點，他們比其他人更明白戰場上時間的重要性。

    校場那邊的喧鬧聲還在繼續，劉毅也只能感嘆年輕人就是精力旺盛。

    “此番出征，夫人你……”回到自家的院舍，看著正在收拾行裝的呂玲綺，劉毅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妾身見那蠻族軍中，也有不少女子的。”呂玲綺沒有回頭，背著劉毅收拾東西，語氣也很淡，聽不出太多情緒來。

    “嗯，確實是有。”劉毅點點頭，蠻族的勇士可不只是說男人的，強者為尊的群體中，只要夠強，都可以稱之為勇士，只是那一個個身量比男人都要壯碩的女人，劉毅實在無法將她們跟正常女子一般看待。

    自家夫人也是驍勇過人，但身形卻頗為勻稱，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那種，四肢肯定比尋常女子強壯一些，但也在正常范圍之內，不像這些蠻族女子，一個個胳膊上肌肉虬扎，比一般男子的小腿都要粗，讓劉毅很好奇這些女人繁衍后代時是個什么情況？

    “夫君覺得妾身比她們差？”呂玲綺好奇道。

    “那倒不是。”劉毅搖了搖頭，自家夫人在暴龍形態下戰斗力爆表，他可沒資格小看。

    “那為何她們可以出征，妾身不能？”呂玲綺道。

    “打仗是男人的事情。”劉毅沒好氣道：“不過也沒說女子就不如男。”

    嗯，后半句是臨時加上的。

    “妾身不會苛求夫君，若軍中只有妾身一女子，妾身自不會妄言，但南中女子也有為將者，妾身只希望在這南中，能夠幫到夫君。”

    劉毅聞言沉默了，呂玲綺跟著自己，犧牲了很多，她本可策馬縱橫，但自從嫁給自己之后，也只剩下在家里舞刀弄槍。

    那種對戰場的渴望，劉毅是能夠感受到的，有些人，本屬于戰場，可惜生錯了年代。

    “也好，便將軍中那些蠻女編為一軍，由夫人統帥吧。”

    女兵配女將，也說得過去，至于其他的，就不可能了，不是劉毅不想，而是情況不允許，哪怕漢朝在封建時代女子地位相對要比其他年代高一些，甚至出現過女侯爵，但那也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多謝夫君。”呂玲綺的臉上，綻放出笑容，很歡快的那種。

    劉毅微微有些失神，他已經很久沒有見自家夫人這般笑過了，劉毅也笑了，管他那么多干嘛，這南中雖然偏僻，但也的確是呂玲綺這等巾幗發揮自身實力的地方，當下不再糾結，看著呂玲綺道：“夫人確需與我立約，只在南中，他日離開南中，夫人不得再有這等要求。”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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