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雖然有所猜測，但卻沒有說破。

倒是丹池盯著江塵，眼中流露出驚訝之色：「江塵，你說那藍眉青年進入幻波山，那……那你……你怎麼……」

江塵只說曹晉進入了幻波山，卻沒說曹晉已經被他斬殺的事。畢竟那說起來太過駭人聽聞。

丹池顯然是覺得好奇，以那藍眉青年曹晉的實力，進入幻波山追殺江塵，江塵竟然還能從容逃出來？

而且，那幻波山的禁制陣法，根本打不開啊。

事到如今，江塵也知道，有些事是不能隱瞞了。

當下江塵把丹霄古派的傳承之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只不過說到曹晉的時候，江塵卻沒有說曹晉是被自己殺死的，而是說曹晉誤闖丹霄古派的陣法，被陣法所殺。

丹霄古派的傳承，都已經到了江塵手中，這事卻不怕丹池宮主知道。

倒是幹掉曹晉的龍小玄，這個秘密，卻不能說破。畢竟，真龍血脈的關係重大。

至於丹霄古派傳承之事，江塵思量了許久，覺得告訴丹池宮主也沒有什麼。

江塵一席話下來，卻讓丹池宮主面色凝重，久久無語。

過了良久，丹池宮主才喃喃嘆道：「原來上古傳聞，竟然是真的……丹霄古派……丹霄古派！」

「什麼上古傳聞？」江塵訝然，他之前在萬象疆域混跡，卻從未聽過什麼上古傳聞，在丹乾宮的典籍中，也沒有類似的記載。

此刻聽丹池宮主喃喃說起，卻難免有些好奇。

他對神淵大陸的歷史極感興趣，他總覺得，這神淵大陸，和自己前世看似割裂，但總有一種若即若離的關係。

只是，以自己現在的情報和資料，完全無法將這裡面的關係結合在一起。

所以，他現在聽到上古傳聞的字眼，總是忍不住想打探個究竟。

「江塵，你可還記得，當初丹乾宮與寶樹宗結盟之時，我曾說過，十年內，萬象疆域將大亂，甚至整個神淵大陸，都將迎來一個混亂時代么？」

江塵自然記得，當時丹池曾提到過萬象疆域的大局，並對自己寄託了很大的希望。

當時丹池曾說，他曾推演過無數次萬象疆域的未來，但江塵是他唯一無法推演的一個異數。

當時丹池就明言，江塵有可能是唯一能夠破局的人。

「宮主，這一切，跟上古傳聞有何關係？」江塵更關係的是上古傳聞。

「江塵，上古傳聞，我也知之不多。只是當年雲遊上八域時，曾聽得一些零碎的傳聞。」

「相傳，上古時代，神淵大陸宗門林立，強者如雲，一些強大的上古宗門，都是有大批超越封號大帝級別的強者。」丹池宮主也不知道超越封號大帝，應該怎麼稱呼。

江塵補充道：「是天位強者。」

「天位強者？」丹池宮主眼睛一亮，「江塵，你怎麼知道？」

「我從丹霄古派的一些資料中知道的。」

江塵其實早就知道，前世的記憶中，各個凡俗位面的武道境界劃分各有不同。但是突破了凡俗巔峰，破碎虛空，獲得天位認可，那都是統一叫做天位強者的。

「天位強者，天位強者……」丹池宮主語氣喃喃，念叨了幾句，語氣之中也是帶著幾分神往之色。

「上古時代，天位強者橫行。神淵大陸遠比現在強大很多倍。當時的神淵大陸，應該是神淵大陸最後的時代。可是……這個時代隨著天軌的運行，戛然而止。因為天軌的錯亂，以至於神淵大陸和其他位面出現了重疊傳送區域。如此一來，許多更為強大的異族，通過這傳送區域，紛紛入侵。」

說到這裡，丹池宮主停頓了一下，苦笑道：「雖然那天軌運行錯亂只有一年時間，可是卻足夠無數的異族侵入。這些強大的異族入侵，與神淵大陸的本土勢力發生了瘋狂的戰爭。他們試圖佔領神淵大陸，想奴役神淵大陸的生靈。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持續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甚至……誰也不知道最後結果到底怎樣。彷彿那一戰之後，那段歷史就徹底湮滅了。直到現在，那段歷史一直是空白，沒有任何記載。彷彿歷史出現了斷層。」

丹池宮主嘆道：「當然，這些也只是我聽到的傳聞，到底是不是真實情況，我亦無從考據。萬象疆域地位太低，根本找不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雖然丹池的信息實在少的可憐，但是在江塵聽來，這卻應該是真的。

因為，丹霄古派的記載，和丹池宮主的這些零散信息，還是能夠吻合的。

丹霄古派的石壁上，還有那些札記上，都提到過域外強敵入侵。

而這域外強敵，應該就是丹池宮主提到的異族。

「宮主，這入侵者，莫非就是上古魔族？」江塵好奇問道。

丹池點點頭：「對，上古之後，對那些入侵者統稱為上古魔族。實際上，入侵種族不止一族，只不過統稱魔族而已。」

江塵還記得，上古魔族這個詞，在萬象疆域出現過不止一次。

甚至，十六國聯盟還一直都被認為是封魔之地的邊緣。

只是，這種傳聞，一直沒有得到準確的驗證。

「江塵，你發覺丹霄古派的傳承，足以證明你果然是有大氣運之人。只是，此事你一定要保密，本座亦不會泄露給第三人知道。此事關係重大，說不定，這丹霄古派的禁地，會是我丹乾宮的一道保護符。」

丹池對丹霄古派的消息，還是喜悅大過驚訝的。

「宮主，九陽天宗的布局，會否與這些上古宗門有關？」江塵好奇問道。

丹池想了片刻，卻道：「像幻波山這種級別的禁地，神淵大陸不知凡幾，上八域比幻波山更優越的上古遺址多的很。你想想看，你在十六國聯盟，都有那遠古遺址。可見上古時代留下來的這類遺址有很多。他們哪裡知道，那一個上古遺址會有上古宗門的傳承？」

江塵想想也是，當初在天桂王國，有一個迷境秋獵，在那裡，自己都能得到冰火妖蓮的傳承。

在十六國聯盟的試煉之地，自己卻得到了元磁金山。

說起來，這都是撿漏。

在那種小地方都能撿到漏，可見這神淵大陸，上古遺址的確多如牛毛。

當然，像冰火妖蓮，元磁金山這種，若不是江塵比較特殊，一般人也很難撿到這個漏。

但不過九陽天宗的意圖是什麼，他們對萬象疆域的野心極大，這一點已經是昭然若揭了。

「江塵，九陽天宗看來對萬象疆域是志在必得，連三星宗這種宗門都被他們操控。我擔心，他們會在這次萬象大典上有什麼陰謀。所以，這次萬象大典，很有可能是萬象疆域的一個轉折點。」

「宮主，你也這麼覺得？」江塵訝然，他之所以很急著從幻波山離開，就是因為有一種強大直覺驅使。

他總覺得，這次萬象大典會有大事發生。他還以為這只是自己一個人的直覺，沒想到丹池宮主也這麼想的。

丹池宮主目光凝重：「不單單是我這麼覺得，恐怕萬象疆域的巨頭們，稍微有些敏感度的人，都會有類似的預感。我估計，各宗都會做一些打算。我是擔心，在九陽天宗的強勢之下，很多宗門會選擇妥協。我丹乾宮到時候，很有可能會勢單力孤。」

這種可能性，卻未必不會發生。

當然，江塵卻覺得，就算萬象疆域各宗想妥協，九陽天宗未必會接受。

九陽天宗看上的，顯然是這一塊地盤，而不是萬象疆域的勢力。畢竟，萬象疆域這個宗門，最強的大聖堂也不過如此。

一百個大聖堂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個九陽天宗。

「宗主有何應對之策？」江塵也知道丹池有雄心壯志，不過面對九陽天宗這種龐然大物，短時間內，就算丹池宮主智計通天，也是沒用的。

「江塵，我的心思和抱負，你早已知之。不過，王圖霸業，並不爭這一朝一夕。若真的事不可為，我不會拿雞蛋去碰石頭。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化整為零，暫時解散丹乾宮，十年不行，一百年，一百年不行，五百年……只要丹乾宮香火不滅，總有收復故土，統一萬象疆域的那一天。」

丹池眼中閃耀著堅定的光芒。這種光芒，充滿了決絕的智慧。

顯然，要丹池屈膝投靠九陽天宗，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一旦投靠九陽天宗，宗門的精神就斷了。

一個宗門可以解散，只要精神火種沒有熄滅，這個宗門就不算熄滅。

而同樣的，一個宗門即便沒有覆滅，但如果傳承的精神火種被掐滅，那存在和覆滅也沒有多大區別。

宗門的傳承，不是看你山門有沒有被毀，不是看你還存有多少門人弟子，而是看你這宗門的精神火種，有沒有熄滅。

這一點，丹乾宮也好，寶樹宗也好，不管宗門強弱，他們都是有精神傳承的宗門。

便如那丹霄古派一樣，整個宗門的人都死光了，但是強大的精神火種，卻照耀萬古。

江塵一進入那丹霄古派的禁地，便被那強大的精神所感染。

這就是傳承精神的力量。

這種力量，比拳頭更強大，比武器更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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