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二十一個精挑細選的「特殊舞者」來到央視演播廳以後，李明瑞的眼神閃過一絲複雜。
陸遠還真要這麼來！
雖然楊萍在媒體里的話無疑給春晚製造了巨大的噱頭，但李明瑞心中還是時不時地閃過一絲擔憂的。
畢竟……
這特殊舞者上春晚，這簡直是頭一遭。
如果這次春晚是李明瑞總負責的話，李明瑞還是保險求穩，肯定會拒絕這些人。
不是他鐵石心腸……
而是他不喜歡冒險。
萬一這些人在舞台上出了什麼岔子，那可不僅僅是一次演出失誤！
十多億人都在看的節目啊！
隨便一個失誤都是重大失誤！
當然，他雖然還想勸陸遠稍微穩一點，多考慮一下影響，但最後還是選擇放棄了。
他能怎麼辦？
今年的春晚總導演是陸遠，充其量的，他就是一個副導演……
而且，看陸遠的模樣，他也知道自己是不能勸的。
他只要老老實實完成副導演應該乾的活就行了，不管春晚好壞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不是？
不過他想老老實實當他的副導演。
但是……
「李導，這個節目就交給你安排了……」
「……」
「李導，這方面你比較有經驗，你多幫幫忙……」
「……」
「李導，那邊的燈光副導演應該怎麼打？我這樣設計可以嗎？李導，要不你幫幫忙？」
「……」
「李導，我知道這些不是副導演該乾的活，不過，李導，你應該明白的，我第一次執導春晚沒什麼經驗，我能做的只能把能拉的節目給拉出來，除此以外，我也沒有任何辦法不是？」
「……」
「李導，辛苦了，對了，我給你又準備了一些鹿鞭，如果覺得不夠的話，我這裡還有上好的補氣培元補腎的東西，嗯，要多少有多少，管夠！」
「……」
當陸遠露著憨憨的表情看著李明瑞，同時嘴角露出一個弧度以後，李明瑞發現自己掉坑裡了。
而且是一個怎麼爬都爬不出來的大坑。
他就不該答應陸遠的幫陸遠做這個副導演！
嗯……
雖然掛著副導演的名頭！
但是……
一切亂七八糟總導演的活都特么是他李明瑞干！
而且，你說陸遠坑他也就罷了，畢竟看著陸遠三天兩頭跑進跑出幫著策劃節目確實挺辛苦的。
但是，這三天兩頭給他塞這個鞭那個鞭幹什麼？
這是要撐死他嗎？
而且……
這玩意他用得上嗎？
他還老當益壯，還沒老到變成軟香蕉好嗎！
……………………………………
實際上……
基本上春晚節目組所有人對這些「特殊舞者」抱著異樣的眼光。
所有人都覺得怪怪的。
同時他們也很好奇。
好奇陸遠到底會給他們整什麼樣的節目。
不過，很可惜的是，他們只看到這幫人走進練舞室，但是並沒有人知道他們在裡面到底在演什麼東西……
他們只知道一個《千手觀音》的名字。
除此以外全程一直都是保持著一種保密，就算一些春晚的其他節目策劃也根本不知道《千手觀音》到底是什麼形式出現……
更誇張的是，他們一無所知還不夠，陸遠甚至讓他們也簽了一個保密協議。
特別是「特殊舞者」「聾啞人」「《千手觀音》」這一系列的字眼都不許在公眾媒體上以任何形式宣傳……
這些特么都要保密？
於是，久而久之這就整得他們就更好奇了。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以後，當他們看著這群「特殊舞者」進進出出的身影以後，他們心中的好奇就更強烈了。
終於有人忍不住去問了副導演李明瑞，他們希望李明瑞多多少少能透露一些裡面的情況。
「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不歸我管……」
「……」
「……」
嗯？
副導演也不知道？
這是要幹啥？
這節目到底有多精彩？
……………………………………
《千手觀音》這個節目必須要保密。
至於「特殊舞者」這些字眼也要保密。
陳聯剛和這些年輕人們不希望這些東西成為節目的賣點！
沒有理由，也沒有借口。
在同一個舞台上，真正能贏的尊重與掌聲的永遠都不是賣慘與同情，永遠都是精彩的演出。
陸遠非常理解他們的心理。
這種心態本身就是值得尊重的事情。
所以，陸遠只要一有空就會親自走進《千手觀音》的排練現場，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幫這些年輕人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來完善《千手觀音》這個節目。
年輕人們看著這位和陳聯剛陳主席一樣走進忙出忙活的春晚總導演，每個人眼眶都濕濕的……
他們心中非常感動。
有些東西都是相互的，他們感動，再加上一股證明自己的決定在，《千手觀音》的進度甚至比陸遠想象中要快！
僅僅過了一個星期時間《千手觀音》就開始弄得像模像樣，只要再努力練一段時間，陸遠相信《千手觀音》完全能登堂入室了。
陸遠很欣慰。
但是……
陸遠並沒有閑著或者鬆一口氣。
雖然到目前為止，春晚的所有節目都已經基本上確定下來，各方面的忙碌都被「老好人」李明瑞承包走了，但陸遠仍舊在考慮著關於春晚的開始特效以及結尾特效之類的事情。
去年的春晚，一條龍直接震驚了當場。
今年是蛇年春晚。
蛇年春晚自然跟龍年春晚有些區別的，至少蛇年的氣勢不能比龍年更弱吧。
蛇和龍……
這中間怎麼轉換？
陸遠認真地琢磨著這個特效各方面的原因……
只有特效各方面原因搞定以後，這一屆的春晚陸遠才能完全放下心來。
…………………………
「劉哥，你對今年的特效怎麼看？有什麼好的創意嗎？」
「陸總，我能看一下春晚的流程和模板嗎？」
「流程和模板在你郵箱里有……」
「哦哦哦，我現在就去看看……」
「劉哥，你幾天沒睡了？你這黑眼圈怎麼這麼嚴重？」
「昨晚通宵了，問題不大，我們常常通宵的，待會就去補個覺。」
「你還是注意身體吧，現在年輕人猝死的案例並不少！」
「陸總，我明白，我看完方案我就去睡……」
「你現在就去睡！」
「啊？」
「現在，立刻，馬上！」
「這……」
「去！」
「好吧。」
工業電魔華夏公司里。
陸遠敲開了劉晨的辦公室。
他本來想跟劉晨聊一聊關於春晚特效的問題的，他想看看劉晨自己到底有什麼看法，但是還沒說兩句當他看到劉晨頭髮蓬亂滿眼都是黑眼圈加血絲以後，他被嚇到了……
劉晨看起來非常憔悴。
隨著工業電魔在國際上越來越出名以後，找他們做節目的單子也越來越多了，基本上華夏電影的大部分特效都被工業電魔給承包了，好萊塢那邊也有不少單子直接找上門。
劉晨很忙！
儘管整個公司人員已經擴充到兩百人左右，同時還有一百來個實習生，但公司依舊非常繁忙於各種各樣的工作中，作為整個公司首腦的劉晨更是完全無法倖免，忙碌忙到通宵的次數簡直是家常便飯不要太多……
陸遠真的非常怕劉晨就這麼瞬間猝死嗝屁了！
那就罪過大了，他甚至都不敢把春晚的特效給劉晨做了。
當看到陸遠那非常嚴肅的表情以後，劉晨終於屈服了，乖乖的放下了手頭的活，遲疑了一下，朝著辦公室旁邊的休息室里走去。
但是……
劉晨剛離開辦公室甚至還沒半個小時就再度沖了進來，睜著通紅而又血絲的眼睛風風火火地激動盯著陸遠。
「陸總！陸總！」
「劉哥，你怎麼……」
「我知道怎麼弄了，去年是龍年，我們弄了一個龍，今年春晚是蛇年，我們就弄蛇！我剛才一躺下就做夢夢到一條蛇！大蛇！」
「蛇？」陸遠一愣。
「對，蛇！陸總，蟒蛇，蟒！從古至今的華夏傳說中都有蟒化蛇的故事，剛才我看了一遍您的春晚流程，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春晚流程，春晚流程啊！」
「春晚流程？」陸遠看著亢奮無比的劉晨頓時一頭霧水，他根本沒聽懂。
「是啊，陸總，我們剛開始是不是可以這麼做，做一個蟒的特效，蟒游於江，這種特效可能不像去年的龍一樣突然出現的震撼，但是，我們卻能把蟒變成龍的過程變得無比震撼，甚至，這個過程在每一個節目結束以後，序幕拉下來的瞬間，可以加上蛻變過程的特效……」
「你是說……」
「對！陸總，今年的春晚，您是不是暫時沒節目？」
「嗯……」
「您是不是有一首歌叫龍的傳人？」
「對。」
「壓軸出場，陸總，你覺得這怎麼樣，增加一個相對來說的壓軸節目，我算了算時間，如果插進去《龍的傳人》這首歌的話，可能剛剛好，同時，我們可以……」
「我明白了！就這麼辦！」
當陸遠看到激動得不行的劉晨以後頓時眼睛一亮。
他突然意識到劉晨這個傢伙簡直他娘的是個策劃天才。
如果真的把整個春晚的那種蛻變，從蟒蛇變成天空中的五爪金龍的蛻變給用特效做出來的話，那麼再配合《龍的傳人》裡面歌詞的背景，那麼……
簡直完美！
「陸總……我現在就開始準備素材！」
「劉哥，你要休息！」
「陸總，沒事，我還年輕，我問題不大，猝死？我根本不可能猝死！我要親眼看到工業電魔成為世界第一的特效公司，真正的世界第一，我怎麼能猝死？」劉晨突然更加激動，特別是配上那蓬亂的頭髮與通紅的眼睛，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的瘋狂……
「劉哥，你，你是不是……被洗腦了？」陸遠再次被嚇到了。
感覺這劉晨真的像個狂熱的瘋子。
「啊？陸總，這不是我們一開始的夢想嗎？你跟我說的！我記得你說過，咱們的一切，都要是世界第一的！」
「我沒說過……」
「對了，陸總，我突然想起來了！你的出場，我突然想到了，你的出場，可以騎著從蛇蛻變而來的巨龍出場，邊唱歌邊出場，你覺得怎麼樣？」劉晨卻是彷彿完全沒聽到陸遠的話一般，繼續興奮地盯著陸遠眼神之中的光芒越來越熾熱了。
「……」陸遠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傢伙……
彷彿嗑了什麼葯一樣……
比自己這個總導演更興奮。
他真的擔心這劉晨猝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