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陸啊，這麼早就來了？」

「哈哈，趙老師你好。」

「哈哈，好，好，好……」

「……」

「陸總，你好……」

「你好。」

「哈哈，陸總，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又見面了。」

「……」

一大早，陸遠在王矜雪催促的聲音之中告別了溫暖的被窩和枕邊的餘味，打著哈欠來到了春晚的錄製現場。

來到現場以後，一個個全部熱情地跟陸遠打起了招呼，陸遠也強撐起精神，對每一個人都露著真誠而又不是禮貌的笑容。

打完招呼走進後台的時候，陸遠的表情就從微笑變成了苦逼，順便裹了裹衣服。

不知怎的，明明在室內了，但陸遠還是感覺好冷。

事實上，陸遠是真的不想起來。

畢竟……

誰願意在大冬天凌晨四點左右不躲在溫暖的被窩裡抱著媳婦睡覺，誰願意天都還沒亮的時候就跑來工作？

陸遠就很不情願。

事實上，如果可以的話，他真心希望啥事不幹，最多和王矜雪上台唱個歌，唱完以後打完收工。

陸遠想這麼干，但他李明瑞不幹啊。

今年這一屆的春晚對李明瑞來說比去年那一屆更加神聖，也更加地戰戰兢兢。

沒辦法……

去年珠玉在前，今年要想穩住春晚收視率的話，他不得不加倍努力啊。

魏萊的節目被下了以後，李明瑞就整整失眠了一個晚上。

替補節目是有的，是一名台島籍的偶像歌手陳東寧的一首《花香》……

陳東寧其實各方面條件都不比魏萊要差，同時也很聽話……

但。

這首《花香》……

旋律也特么有些怪怪的，雖然不至於和魏萊的那一首後現代風格的唱腔一樣，但也不一定會討喜，萬一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反感，就很坑爹了。

所以李明瑞打算把春晚的導演策劃組全部叫來，好好策劃一檔節目，或者乾脆把陳東寧給換掉……

至於陸遠這個香餑餑。

李明瑞自然不想讓他閑著的。

「陸總……」

「嗯，你好。」

「陸總，你認識我嗎？」

「啊，你是，魏萊？」

「看來，陸總你認識我啊。」

「嗯，最近頭條上一直都見到你……想不認識都不行。」

「不過……比陸總還是差遠了。」

「嗯？」

當陸遠走進後台的時候，陸遠看到一個畫著煙熏妝，穿得有些花里胡哨的長發神秘人。

如果不是這個神秘人跟陸遠打起招呼的話，陸遠一時間都分不清他到底是男是女。

對於魏萊這個人，陸遠倒是多多少少有印象的，以前的微博粉絲狂人，很喜歡整點花里胡哨的東西上上微博，當然，你說陸遠對魏萊反感，陸遠倒也不怎麼反感。

畢竟陸遠也沒覺得魏萊有什麼地方做錯了。

「陸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魏萊默默地看了一眼陸遠，眼神閃過一絲詭異。

「什麼問題？」

「你和有關部門是不是有關係？」魏萊盯著陸遠。

「沒關係。」

「我的節目被下是不是和你有關係？」魏萊再次問道。

「沒有，我是昨天才知道的，嗯，你是不是想問我什麼問題？如果要問的話，現在可以問……」當陸遠看到魏萊表情有些陰鬱以後，陸遠搖搖頭，臉上沒有了禮貌的笑容。

此時此刻，他認真地盯著魏萊。

「沒有沒有……那陸總，你先忙吧，我先回去了。」魏萊下意識地低下頭，不太敢和陸遠對視。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此時此刻的陸遠氣勢很強。

強到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同時，他感覺陸遠的目光似乎很銳利，在盯自己的時候，彷彿能把自己給看穿一樣……

好像，自己在陸遠面前沒什麼秘密。

最終他退縮了。

終歸是什麼都沒敢問。

「哦，那一路小心。」陸遠點點頭，又露出了一絲憨憨的笑容轉身朝裡面走著。

魏萊盯著陸遠的背影。

之前，他在網路上被陸遠各種碾壓，後來聽到陸遠兩個字以後，內心深處就有那麼一點點警惕與恐懼感。

後來，他成功地在頭條上呆了這麼長時間以後，他本來以為自己在面對陸遠的時候，完全可以用一種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態度了。

但不知怎的……

很虛。

就在這個時候……

走了幾步的陸遠又停了下來。

隨後突然轉身。

「魏萊……」

「在，陸總。」

「我總覺得這樣不好，你覺得呢？花里胡哨的東西，真的能一直火下去嗎？」

「啊？」

「沒，沒事，就是突然說說，別放在心上，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我好像……嗯，我也有點花里胡哨了？」

說完這句話以後，陸遠有些若有所思，隨後又轉身離開了。

什麼意思！

魏萊看著陸遠的背影。

死死地盯著。

這樣不好？

怎麼樣才好？

是我上頭條不好，還是我有這麼多粉絲不好，還是搶了你的頭條不好？

陸遠，憑什麼你能走的路，我就不能走？

陸遠，你不就是有點才華嗎！

你憑什麼看不起人，憑什麼覺得你是對的，我就是錯的？

如果我不對的話，為什麼有這麼多粉絲？為什麼有這麼多話題點！

有話題點，才有關注，才有未來和流量！

你也不是總是創造話題點嗎？

這一刻……

諸多想法在魏萊腦海之中徘徊，越發得讓他感覺很不爽，甚至內心深處的火焰一波接著一波！

走出現場的時候，陸遠看到門口站著韓路。

此時此刻的韓路正盯著央視大廈，眼神似乎很糾結，也很羨慕。

不過在看到魏萊以後，這股羨慕又消失不見了。

「韓路，你怎麼在這？」

「就是過來看看，魏少，你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

「嗯，陸遠這個人讓我很不舒服……」

「怎麼了？」

「車上說。」

上車以後，當魏萊用一種非常憤怒的聲音，覺得陸遠狂妄自大，自以為是以後，韓路卻一聲不吭地聽著，時不時地看了看窗外。

「你怎麼不說話？」

「魏少……」韓路突然笑了起來。

「怎麼？」

「網路時代，真的只靠流量就能長久嗎？」

「我擁有的不止是流量，我還有數不清的粉絲，韓路，過不了幾年，我的粉絲就會超越陸遠的！等那個時候，我會讓陸遠道歉！」魏萊搖搖頭，看起來有些憤怒。

「……」

韓路再次恢復了一聲不吭的表情。

昨天……

沈連傑偷偷地找過他。

兩人喝了一點酒。

然後，沈連傑的一番話，讓韓路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懷疑之中。

「韓路，我心裡有些慌，自從華金換成許總以後，我越來越沒安全感了，我覺得，我們遲早要完蛋。」

「當然，我也沒有對自己不自信，但是，你知道嗎？一次次跟陸遠斗，我他媽的，就從來都沒贏過，每次陸遠都給了我不該有的希望，每次又把這種希望狠狠地，無情地給拍下去，特別是在我感覺要成功的時候，總他媽這樣搞我……」

「許總覺得自己很厲害，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陸遠這傢伙，是從一間皮包公司，完全一無所有起家的！好萊塢都沒壓得住他，你覺得華夏所有公司聯合起來，能把陸遠壓死？」

「魏萊？魏萊現在確實風頭很勁，但是，我總覺得陸遠這傢伙是故意的，他這人就是這樣，喜歡在你得意洋洋，在你出風頭的時候，狠狠給你一巴掌，把你踩在腳底下！魏萊的劇本，我他娘的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現在，魏萊春晚節目被下了，就說明了這麼一件事，陸遠這人又要來一點惡趣味了。」

「而且，我覺得許總很不地道，挖陸遠這傢伙的人，陸遠這個人是什麼人？別看他平日里憨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但氣量卻很小……」

「……」

「……」

昨天，沈連傑喝了很多酒。

跟韓路抱怨了好多好多東西。

聲音裡面夾雜著恐懼與不安，甚至，還有隱隱的無力感……

韓路靜靜地聽著。

聽到最後，他也確確實實感覺到有些毛骨悚然。

他想起了許宏最近的一系列事情，包括聯合起來人一起建成一個針對陸遠團體的事情。

他越來越覺得恐懼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他們都被折磨過多少次了？

最後……

「韓路，你說，這幾年，陸遠有沒有把我當過對手？在他沒有發家之前，他有沒有把我當成他的對手？」

「為什麼，我總有一種，陸遠從來都不把我當對手看，甚至，我在他心中，一點當對手的分量都沒有？就像空氣一樣，完全不鳥我？」

「有什麼比這個更操蛋的事情了嗎？我現在有一種更加恐懼的感覺，就算給我再多的投資，給我配備了這麼多頂級演員，我還是干不過陸遠……我他媽，為什麼這個世界要出現這麼一個怪物？」

「這麼一個大魔王陸遠！」

「你說……」

「我跟陸遠如果不的對手那該有多好？」

「要不，乾脆……」

「……」

聽完沈連傑的話以後，韓路突然對自己未來的那部青春偶像電視劇有些慶幸。

莫名覺得還好。

畢竟……

陸遠沒怎麼碰過電視劇？而且還是青春偶像類的？

……………………………………

「東寧的歌唱類還是不要換吧，《花香》就繼續《花香》？」

「小陸，你的意思是。」

「同一首歌名，換一下歌詞和曲子就好了，現在策劃節目太麻煩了吧，而且還要排練……這，沒這麼長時間了吧？」

「小陸你準備幫東寧寫首歌？」

「都寫了這麼多，不差這一首了……」

「小陸，你發現了沒有……」

「什麼？」

「沒……」

這次的會議很簡短。

前後開了沒有十分鐘就在陸遠的提議下結束了。

當散場以後，陸遠見到了陳東寧。

這個台島的偶像。

「東寧……」

「陸總，你好，你好……我……我……我在。」陳東寧看到陸遠的時候，頓時就有些緊張。

「你一直在拍偶像劇？」

「是啊陸總。」

「哦……」

「怎麼了陸總？」

「你的公司是……」

「啊，陸總，你難道忘了嗎？我是台島「遠程」分部的啊，您忘了？您去台島的時候，我和魏導和你見過面……」

「台島那邊？」陸遠盯著陳東寧看了一陣以後，隨後摸了摸下巴「好，很好……」

「陸總，你這是……」

「跟安慧安總說一聲……要不，咱們明年拍一部青春偶像劇吧？」

「啊？」

「《花香》可以當這部偶像劇的主題曲……」

「什麼？」

「我覺得或許可以打造一個男子偶像組合？」陸遠突然想到了汪曉洋。

「啊？」

「沒什麼……」

陸遠嘴角露出了一個怪異的，讓陳東寧覺得滲人的笑容。

他不自覺一個激靈。

越來越發毛了……